秦沐陽也是渾身散發著寒氣。
“這軍區醫院真是管理混亂,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。”
秦沐陽的話語如利刃般刺入林婉清心扉,她渾身戰栗,淚水終是決堤而出。
林婉清嘴唇顫抖著,卻發不出半點聲響,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在無聲的深淵里。
周圍的議論聲像刀子一樣扎進心里,她才意識到自己早已失去了所有體面。
沐小草瞥了林婉清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轉頭對秦沐陽柔聲道:“謝謝你護著我。”
秦沐陽輕輕握了握她的手,聲音雖輕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你是我妻子,我當然要護著你。”
等到了病房,大夫說道:“沐同志,秦團長目前的傷勢已經完全穩定了。
再鞏固個三兩天,就可以出院回京市了。”
跟隨而來的林婉清一聽,眸色頓時就亮了。
“秦大哥,我小姨就在京市。
屆時你大可住在我小姨家,我自會悉心照料你。”
沐小草眉頭一皺,正要開口,秦沐陽卻先一步冷冷地說道:“林同志,我老婆自會照料我,無需旁人費心。
況且,我家就是京市的,我為什么要住進別人家?”
林婉清臉色忽紅忽白,死死咬著下唇,聲音發顫:“秦大哥,我不過就是想報答您的救命之恩”
秦沐陽打斷她:“救命之恩,國家已用軍功和職責償還,無須你再掛懷。”
病房內一時寂靜,只有儀器滴答作響。
沐小草輕輕握住秦沐陽的手,轉頭對林婉清道:“林同志,我丈夫的意思已然明晰。
還請日后莫要再以任何由頭接近他,否則,休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莫非真當她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?
林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怨毒,那怨毒如毒蛇般在眼底游走,卻終究不敢再發作,只得狠狠跺了跺腳,轉身如受驚的鹿般跑出了病房。
無論如何,她都不會放棄秦沐陽。
只要他還在這世上一日,她便要爭上一爭。
去到京市,總有機會再見。
沐小草得意個什么勁兒?不過是仗著結婚早罷了。
可秦大哥心里究竟如何想,誰又說得準呢?
林婉清攥緊背包帶,指甲幾乎嵌進掌心。
她不會認輸,哪怕所有人罵她癡如狂,笑她癲似魔。
那夜榴彈炸響時他護在她身前的身影,早已鐫入骨血,化作她活著的執念。
只要不死,這執念便永不熄滅。
等大夫離開,秦沐陽輕輕拉住了沐小草的手。
“老婆,我好想你。”
他的眸光溫柔而深邃,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灑在他臉上,仿佛將整個季節的暖意都揉進了那雙眼睛里。
他指尖輕撫過她掌心的紋路,聲音沙啞卻真摯:“這半年生死未卜,我唯一放心不下的,就是你。”
沐小草甩開他的手。
“想也沒用,你去想別人吧。”
她心里還憋著一股氣,像只鼓鼓的氣球,輕輕一碰就要炸開似的。
秦沐陽微微一怔,旋即低笑出聲,順勢將她攬入懷中,緊緊相擁,“我命都不要了,也要護你周全。
你還想讓我想誰?”
他的呼吸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,輕輕拂過她耳畔,像一片羽毛撩動著她的心弦。
“小草,這輩子,下輩子,我都只認你一個。
老婆,像昨日那樣親親我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