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軍有不太好的預感,但他當慣了惡人,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。
    獰笑一聲,冒著風雪把大門打開。
    席軍最后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記憶是一道銀光,還有一雙高傲眼睛,那雙眼睛看著他,仿佛在看爬蟲、螞蟻這些低等生物一樣。
    席軍開門的一剎那,脖子被手術刀割斷。這個動作相當干脆利落,劃出來的線條也很流暢。
    鮮紅的血在噴涌出脖頸的那一瞬間被凍結,如同艷麗的紅豆般滾落在雪地里。
    席軍跪倒在地上,抽搐了兩下,脖子里發出“嗬嗬”的聲音,他的氣管兒被割斷,掙扎幾下就死了。
    趙玉書跟在邊月身邊,臉色蒼白如同游魂。
    邊月戲謔道:“白天你不還恨不得殺了他么?現在看到他的尸體,你怎么不高興呢?”
    趙玉書使勁兒咽著唾沫:“我是覺得人不應該在絕境中,用自己同類的性命取樂,但我也沒想sharen……”
    她連殺雞都由她媽代勞,更別說sharen了。
    邊月搖頭:“進去吧。”
    席軍家里的屋檐下,堆著幾具凍僵了的尸體。這幾具尸體被脫得光光的,半片布料都沒給他們留下。
    也不知是生前被脫了衣服凍死的,還是死后才被扒了衣服。
    邊月闖進堂屋,一個女人“啊”的驚叫了一聲,倒在門后。
    剛剛席軍的媳婦兒想把門栓住,結果被邊月一腳踹開,她自己還被踹飛出去。
    風雪呼呼的灌進房間,屋里燒著的火盆很快熄滅。
    席軍的媳婦兒跪在邊月面前,拼命的求饒:“小姐饒命,小姐饒命……有什么事你找席軍,跟我沒關系啊~”
    趙玉書怒道:“你叫誰小姐呢?!”
    席軍的媳婦兒立馬改口:“大姐饒命,大姐饒命!席軍的事情,我都不知道,你跟他有仇,別找我啊!”
    趙玉書又怒:“你叫誰大姐?!”
    席軍媳婦兒:“……”
    邊月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兒,看到墻角還有幾把桃木劍,另一間房子里,米缸里滿滿的大米,灶臺上鍋碗瓢盆俱全,甚至還有一把小青菜。
    邊月隨意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,扔給趙玉書:“殺了她,我們要回去睡覺了。”
    那口吻,好像在說:今天天氣真好,我們來吃白菜吧。
    趙玉書:“……邊……邊姐姐……席軍都死了,她死不死的,也無所謂吧?”
    席軍媳婦兒更是哭天搶地:“求求兩位姑娘……女俠!別殺我!別殺我!席軍的事兒與我無關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    趙玉書動容:“邊姐姐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哪來兒那么多廢話?”邊月不耐煩道:“她沒有吃席軍搶回來的米?沒有燒席軍弄回來的柴?”
    “席軍明顯是一個粗人,能想出以餅為餌,騙那些走到絕路的人,大冬天上山去給他砍柴嗎?”
    “她是狼狽為奸的狽,為虎作倀的倀,該不該殺?”
    “該!”趙玉書一咬牙,撿起邊月扔到她面前的菜刀,狠狠的切進席軍媳婦兒的脖子里。
    席軍的媳婦兒軟軟的倒在她面前,她才捂著嘴,迫使自己不要尖叫出聲。
    但是手是麻的,腳也是軟的。
    太可怕了~她要媽媽~
    邊月皺眉:“別吐,別把與你有關的任何證據留在現場。”
    趙玉書趕緊擦掉眼淚,站在原地手足無措:“邊姐姐,接下來我們怎么辦?”
    “還能怎么辦?自然是搶了他的糧食離開。”邊月沒多拿,就拿了廚房米缸里的幾斤米。
    出門的時候,特意將席軍家的大門敞開。
    今夜風吹雪,大雪會覆蓋她和趙玉書的腳印。
    現在這個年月,又沒有專業警察,她們又沒在現場留下任何證據。
    沒有人會想到,村頭那個邊醫生半夜會閑得沒事兒,帶著人來席軍家殺了他全家。
    不,席軍死亡的消息說不定都不會大范圍傳播。
    人們會下壓疑問,悄悄的將席軍家能用得上的東西都搬走。
    看,這不就拔了一棵刺藤,給它周圍的其他雜草騰出了生存空間?
    趙玉書跟著邊月恍恍惚惚的回家,手里拎著那袋米:“邊姐姐……席軍的老婆一定得死嗎?”
    “或許她也不想這樣,但為了活下去,也是沒辦法的事。”
    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可奈何,你該不會覺得今夜殺席軍,你就是正義的化身吧?”邊月嗤笑一聲。
    “殺他,只是因為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,讓我覺得很不舒服。”邊月聲音陰冷:“殺他老婆,是因為她看到了我們的臉啊~”
    “我為什么晚上帶你出門?”
    “因為我們做的事,同樣見不得光。”邊月撫摸著趙玉書的頭,然后將一本書砸到她懷里:“看完之后,告訴我,今晚我們犯了其中的哪幾條。”
    趙玉書抱起這本書一看,竟然是《華夏共和國憲法》。
    趙玉書:“……”
    不是……她現在研究憲法,這合適嗎?
    跟著邊姐姐,感覺好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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