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麻子的喪事辦得挺體面,大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,邊月雖然在二樓,村長和張芳林都上來給她敬了酒。
    邊月也沒太擺譜,請二人坐下后,一一與他們喝了一杯。
    村長愁眉不展,嘆息:“村里的老人越來越少了……”
    邊月沉默的聽著老村長的嘮叨,估計是物傷其類,老村長今天的話格外多,說到最后,老村長頗有些老淚縱橫的架勢:“族長啊,我們在新族地,什么時候才能建好?
    我們的子孫,哪個年月才能安居樂業?
    今年大旱,又死了十幾個人。
    開春的時候,村里來了野獸,好幾家住得遠的,都被那些chusheng叼走了。
    民兵營的那些小子,也死了兩三個。”
    “把姑娘小子們養到能干活兒的年紀,要十七八年。
    可那些chusheng吃他們,只需要一嘴。”村長抹了一把眼淚:“族長啊……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,什么時候才能結束?
    我們什么時候,才能回到盛世的樣子啊?”
    邊月想反駁:我不是你的族長。
    但想了想,算了:老東西還能活多久?他想占點兒便宜,就隨他去吧。
    張芳林在一邊不說話,但眼眶紅潤,似乎也被戳到了傷心處。
    曾經的太平盛世,雖然也有許多的不公,但至少人是人。
    現在的世道,人命徹底變成淪為野草,一年不意外死個幾十人,這一年都不算完。
    真真是應了那句話:亂離人,不如太平犬。
    “新的族地,需要大家用心。”邊月皺眉道:“不過到了新族地后,為了大家的安全,我有一些訓練民兵和學生的課程要下發。
    這些課程可能有些苛刻,若是控制不好,還會出人命。
    你們兩個,愿意全力支持嗎?”
    邊月趁著這個機會,將心里的某些計劃提前說出來。
    村長連連點頭:“玉不琢,不成器。
    如果……如果真有那倒霉催的,訓練的時候不小心丟了命,我們也認了!”
    張芳林稍微思考了一陣,道:“武之一道,哪有不死人的?如果真是死于“意外”,我們張家認了。”
    兩人又纏著邊月說了一陣新族地的事情,老村長先把他們老趙家的人遷過去。實在不行,先把老趙家年輕男女先遷過去。
    張芳林跟村長的訴求差不多,同時,她還想要求山桃書院的入學名額。
    這一個多月中,張芳林跟山桃書院的兩位老師輪流切磋過,武術上,這兩位老師比她修為低。
    但這二人的知識面非常廣,書院的圖書室也比她張家的家學豐富。
    張芳林非常想讓張家的小孩兒能接受更好的教育,而不是只守著自家的那點兒本事過活。
    邊月不擅長這樣的談判,朝老五打了個響指:“你來。”
    白相源:“……”
    又是我?
    邊月稍微交代了幾句底線問題,剩下的讓老五去和他們兩個談。
    趙家想一次性將自家人全都塞過去,這肯定不行。
    一個掌權者,最忌諱手底下的人鐵板一塊,勢力單一。
    雖然她這個野生的族長手底下只有一些蝦兵蟹將,落草為寇,選的山頭都不能太大,但禁忌就是禁忌。與其等將來翻臉無情,不如一早就劃下道道。
    張家想要的書院名額可以給,只要張家的孩子能考上,想入學就入學,圖書館里的書,想看也都能看。
    但張家必須出幾個老師,一起教導書院里的小鬼。
    半路出家和家學淵源者比,始終要差好幾級。
    張家來投奔,屬于自帶資源的。
    就算張芳林不找上門,邊月也得想辦法壓榨一下。
    老五的確是個談判高手,邊月在整理白族訓練族人的資料時,老五敲響了邊月的門、
    “老師,已經談妥了。”白相源道:“趙家和張家各出五十個壯勞力,第一批到新族地去負責搭建新房屋、村落。”
    “張家出兩個老師入山桃書院教書,其中包括張芳林。”白相源道:“不過我建議從民兵營中提一個人上來,去山桃書院當老師。
    張家人家學淵源,如果與山桃書院原本的老師力量持平,那山桃書院最后很可能變成張家書院。”
    “你覺得,提誰上來好?”邊月對民兵營是真的沒概念,只認識跟他去過后山的那四個小子。
    白相源提了一個名字——趙滿。
    “這小子在畫符上有些鬼才天賦,民兵營里高強度的訓練和日夜不停的巡邏,很耽擱他的天賦。”
    白相源道:“不如把他提到書院去當老師,順便和張家人切磋一下,說不定將來書院能多出一個用符高手。”
    邊月可有可無的點頭,趙滿那小子,在畫符上的確有些天賦。
    “另外,老師……”白相源小心翼翼道:“您有沒有將民兵營的權力收回來的打算?”
    邊月瞇了瞇眼睛:“你想說什么?”
    “老師,這民兵營功法是您給的,趙家人解決不了的麻煩,也是我們在幫忙解決。
    民兵營說白了,其實是屬于白族的一支私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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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您將這支私兵的指揮權給村里,一來是抹不開面子收回,二來也是念著村子里的人情,希望有一股勢力保護村民。
    可是新的族地,白族會設下守山大陣,這些村民的家園被籠罩進去,他們就不會那么依賴民兵營了。”白相源舔了舔嘴唇,道:“民兵營都是訓練好了的好手,與其讓他們埋沒,不如把權力收回來。
    “皇城司”中老大走了,老三也走了,最近我們附近的犯罪率都增高了。”
    “收回民兵營的權力,這的確是一步好棋。”邊月想要訓練的,也正是這些民兵,只是……這是她留給老三的餅。
    白相源笑了笑,又道:“老師,我還有一個請求,不知您愿不愿意聽一聽?”
    邊月無意識的轉著手里的筆:“你說。”
    “我想,民兵營適量的招一些女兵進來,您看怎么樣?”白相源笑道。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你知道民兵營一開始不收女兵的原因是什么嗎?”
    “知道。”白相源笑道:“女兵相較于男兵而,力氣小,耐力也更差些。
    民兵營是由村民出糧食,供養里面當兵的,保護整個村子。
    供養女兵的性價比低于供養男兵。”
    “這是人之常情,人總會下意識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生存方式。”-->>白相源道:“但是之后的民兵營會有所不同。
    民兵營并入“皇城司”后,成為皇城司使,就會接受集體訓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