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血玉仙既然會影響白族純血的神智,你們為什么要在白族的祖祠種植它?”邊月用一種仿佛開玩笑的語氣說-->>道:“白族的血脈不是很珍貴嗎?你就不怕搞瘋那些純血?”
    有些認真的話,都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,邊月覺得,她在口吻中把自己的認真傳遞給了白雪陽。
    這個老東西要是識相,最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    ——為什么開在白族祖祠附近的花,會歧視她?
    白雪陽無奈:“吾一定要回答這個問題嗎?”
    邊月笑道:“我隨便一問,您可以答,也可以不答。”
    “清音說你多疑且厭世,將所有情況都往最壞的方向想。吾如今知,她是對的。”白雪陽嘆氣。
    “白族在祖祠附近種血玉仙,防的就是白族純血。”
    白雪陽說,血玉仙的由來其實是家丑,但邊月如今為白族族長,知道了也沒什么,只是不要拿到外面去說。
    邊月點頭:好好好,我不說。
    心里想著的卻是,說不說的,我會自己看著辦,你這個老家伙別老指手畫腳。
    白雪陽得了邊月的承諾,姑且信以為真,開始講起血玉仙的來歷。
    血玉仙的是一種知針對白族的珍貴靈草,邊月心說:怎么可能有什么藥草是針對某一個姓氏的?
    就算是解毒的血清,那至少針對的都是一類蛇毒。
    但白雪陽說得很肯定,邊月也覺得白族的很多東西,用科學解釋不了,姑且信他幾分。
    “能平安葬入白族祖祠的先輩,都是白族中的至強者。他們帶入墳墓的某些東西,是絕無僅有,天下無雙的珍寶。”
    邊月懂了:“白族人中也有貪心者,覬覦著這些天下無雙的寶物?”
    白雪陽咳了兩聲,像是尷尬一樣:“白族中人,通常都活得長久,且生活富足。
    在物欲被滿足的情況下,總是會追求一些奇葩特異的愛好。而這些愛好,往往是和白族信奉的精神相反的。
    為了防御這些奇葩,祖祠附近就種了這些血玉仙。”
    按照白雪陽的邏輯,祖祠附近機關密布,陣法層層疊加,只有那些純血的白族,才有可能突破這些機關陣法,進入祖祠偷東西,搞事情。
    種下這些血玉仙,純血們沒走完到祠堂的路就暈了,它算是祖祠里最有效的一道防御機制。
    邊月:“現在白族也沒什么純血了,血玉仙還需要移植到新族地去嗎?”
    “那是一定要的。”白雪陽表示,這個規矩不能破:“淬血升靈池是神物,每隔五十年,那口池子里說不定就會爬出一個純血。
    那些純血,不是瘋,就是病,和普通的白族人大不同,不得不防。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”
    白雪陽安撫了邊月一句:“自然,你不同,你如今為族長,是一定會為白族的大局考慮的吧?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”
    說話之間,三人已經到了白族的祖祠,邊月仰頭看陰森森,隱藏在黑暗中的祖祠,問白雪陽:“白族的祖祠,一開始應該不在這里吧?”
    “白族守著那件至寶,一守就是幾千年,最開始的祖祠怎么可能在這里?”白雪陽道:“這處祖祠,是吾繼位之后遷徙到這里的,它一開始在安萊。”
    “白鳳,新的族地,你取名字了嗎?”白雪陽問道。
    邊月搖頭:“名字不名字的不重要吧?反正也不會有外人造訪。”
    白雪陽低聲道:“是要有名字的,名字是最短的咒語和印記……如果你沒有特別鐘意的,能否叫它“安萊”?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你想要冠名權?
    那得加錢!”
    邊月說完就后悔了,最近跟老五混的時間有點兒多,把他那套思路拿過來用了。
    要是白雪陽誤會老五那德性是跟她學的,那她就有些冤枉了。
    真的是老五帶壞了她,而不是她教壞了老五!
    白雪陽低低笑了一聲:“聽說你想讓驤螭做你的鎮水獸?
    吾把它抵給你吧。”
    邊月:“……”
    一點兒誠意都沒有!
    白雪陽交代她們:“你們慢慢磕頭,吾去領著那幾個外家的,搬運一些其他的東西。”
    千靈一路上都沒說話,等到白雪陽走了之后,她才問道:“剛剛前族長說,有法子將非白族血脈轉化為白族血脈,你為什么不多問兩句?”
    邊月點燃兩支香,走進祖祠,躬身朝樓中各位白族的列祖列宗一拜:“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東西,他會一不小心,將某些他不愿意透露的事情說漏嘴?
    他這是拿我當未經世事的菜鳥釣呢,我去追問,不是就上了他的當?”
    千靈跟在邊月身后半步的距離,也點上了一支香,嘆氣道:“或許是我太心急了吧,現在的大環境這么差,我有些擔心。”
    “我在想,我是不是也是被這種方法轉化來的?”邊月沉默了一陣,輕聲說道:“與其去問白雪陽,不如回頭去查白清音和千音的往事。”
    千靈:“……你就不怕到時候查出來的某些東西,也是別人想讓你知道的?”
    “其實我不太相信有人能將一個局提前幾十年,甚至上百年設計出來。那樣的容錯率太低了,隨便一個意外,都能將結局牽引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。
    所以我選擇相信自己親自去找到的“真相”,就算它不是全部的真相,至少也有八九分真。”
    “那老東西就不同了,他表面看起來一本正經,仙氣飄飄,但我總覺得他在滿嘴跑火車。”
    千靈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原來你也看出來了?
    我因為職業需要,學過一些地質學和建筑學。
    我們所在得這個地下,其實應該不止這么大,它肯定還有別的空間,但是……前族長或許有他的不得已吧?竟然從來沒跟我們提過。”
    “這個老東西藏的東西還很多,我看他的意思,應該會跟我們回族地,去祖祠睡他的大通鋪。
    我們有的是時間,可以慢慢套出那些有用的東西。
    對付這種幾百年的老東西,急不得。”
    說完,邊月一個頭磕下去,將祠堂大堂中的幾具棺材請進了“鳳靈”中。
    千靈拿起一邊的香爐,二人燒的香插入其中,她捧在手里。
    邊月移棺,她捧香爐,輕聲道:“對,不急,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。”
    邊月向空中撒了一把紙錢,一手叉腰,喊道:“諸位白族的列祖列宗,晚輩白鳳,請你們搬家了!”
    傻子才真一個棺材一個棺材的磕過去,不是白族人受得起她三跪九叩,她就一定要磕的。
    最多每層樓集體叩拜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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