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若無用,可以給你那幾個外族小跟班,他們拿去入藥也好,煉器也-->>罷,總能得這神樹的一點兒好處。”
    白族族人躺平都能活三百年,如今靈氣復蘇,只會活得更久。普通人憂慮在破境之前壽元見底,但白族沒有這種顧慮。
    不死樹于他們而,可不就是雞肋?
    “那您看看,這些種子,還能種活嗎?”邊月把自己收集的不死樹種子拿給白雪陽看。
    玉盒打開,一股血腥之氣撲鼻。白雪陽這具老僵尸鼻子動了動,竟然產生了一絲嗜血的沖動。
    不過他很快就克制了這種本能,長眉微微蹙起:“這些種子被污染了,想要它們重新生根發芽,你得自己想辦法。
    不要小看你手中的《醫典》,等你修為上去,能看到更多內容后,你會發現,只要大地之上生長的生命,無論何種,它都有記載。
    這是我們白族的底蘊。”
    邊月只能把這些種子再次收回“鳳靈”中,打算拿回去扔柜子里吃灰去。
    之后,邊月拿出那只在仙龍再造陣法中被供在最中央的木盒子,盒子上靈動的紅色流淌如血液,祠堂的蠟燭將其照亮。盒子上散發的芳香的氣息,聞起來格外讓人寧心靜氣。
    “這是……神木鳳血……”白雪陽站起來,雙手接過木盒,手指摸索過上面的機關,嚴肅道:“你從哪里得到這個盒子的?”
    意識到她帶回來的東西可能有了不起的價值,邊月簡單的把在不死樹中仙龍再造的風水局說了一遍:“那個地方,我師父去過了,將其中受風水陣法恩澤的千家人換了出來,有什么問題嗎?”
    白雪陽嘆息一聲,喃喃道:“清音……她……或許對白族也有怨吧?
    鳳血神木,凝魂、養魄、能載功德、破虛妄、見真我、悟天道,是一種可以作用于白族修士神魂上的神木。
    白族族人神魂強大,旁人悟不出,解不明的功法、陣道、符篆……在白族看來,都不是什么難事。
    天道給了白族遠超凡人的天資,強大的神魂,也給了白族族人普通人解決不了的煩惱。
    如今你修為還低,等你到元嬰、化神、返虛、大乘,甚至地仙、天仙境時,你的感受就會很明顯——天下藥物能對白族族人起效的,越來越少。
    鳳血神木是由幾千年前鳳凰真神隕落時,流出的鳳血孕育出的神木。白族人與鳳凰相依相偎幾千年,鳳血神木是為數不多,能作用于任何修為的白族人身上的神物。
    但隨著世間靈力的衰微,鳳血神木已經滅絕。
    清音看到鳳血神木,卻任由它做他人棺木,而不是帶回白族……她對白族有怨。”
    “浮生暫寄夢中夢,往事如聞風里風。”邊月低聲吟出白清音時常寫在筆記中的兩句詩,輕聲道:“她不是對白族有怨,她是找不到路在何方。
    她沒有族人,沒有徒弟,沒有長老,甚至沒有一個能說句話的人。
    她的一切都飄渺如風,摸不著,夠不到,她甚至看不到一場虛構的海市蜃樓。
    再是神木又有何用?”
    “她連活下去的意愿都薄弱如清晨的霧氣……”邊月理了理耳邊的辮子,手指摩挲著墜在辮子上的珍珠,微微皺著眉,仿佛在隔著時空,感受某種她不曾感受過的痛苦:“她的人生,是一場痛苦的夢。
    如果有怨,她怨的不止是白族,還有整個世界。
    但是怨恨無用,所以她走了……”
    白清音,我會改變這個世界,我會讓亂世結束,讓日月星辰運行在它們各自的軌道上,把你眼中的虛無具象,把你曾經的家族再現。
    下次你來人間,可以停下看一看了。
    腳下的泥土,天空的云彩,漫山的草木鮮花,散落于大地的江河湖海。
    它們有具體的顏色,有各自的美好,不再只是一片血色。
    你可以看一看的……
    關于白清音的往事,永遠都帶著一種清晰而綿長的疼痛。白雪陽嘴里喃喃的重復了好幾遍:“清音……清音……”
    “這鳳血神木,很可能是當初白族叛徒白筠帶走的。”白雪陽選擇繞過“白清音”這三個字,專注到盒子自身,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。
    “白筠用鳳血神木來裝的東西,應該是當年從白族中帶出去的至寶。”白雪陽不確定道:“白筠距離我也有幾百年,當年關于她的事,族中沒多少記載。
    他們純血那幫人不樂意被人看笑話,抹除了不少關于白筠的記錄。
    所以我也不知道白筠究竟從族中帶走了哪些東西。”
    “這個盒子,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打開。”白雪陽抬眼看向邊月,溫聲詢問:“族長可否將它暫放于我處?”
    邊月點了點頭,道:“正要請老族長幫忙呢。”
    這只盒子上的機關多得眼花繚亂,邊月本來就打算扔給白雪陽來解。
    這是一頭為白族勤勤懇懇勞作的老黃牛,哪怕他已經死了,操縱著自己的尸體,也在為白族的將來做打算。
    只要邊月一日是白族的族長,老黃牛就會兢兢業業的替她打工。
    邊月又和白雪陽交談了一會兒,說的都是一些關于白筠的舊事。
    白筠是純血,白族的圣女、祭司一脈她都混過,當邊月說起那些青銅獸的時候,白雪陽沒有絲毫驚訝:“那是祭司一脈的手段,如今斷絕了。
    如果你能找回梅里雪山中那一脈的白族人,或許可以找回祭司一脈只鱗半爪的傳承,那里曾經流放過一個祭司。”
    這些在白族來說,堪稱絕密的信息,在白族的祠堂中,被一老一少輕聲的傳遞著。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邊月才離開白族的祠堂,祠堂外的圍墻上,“血玉仙”爬上枝頭,在晨光中招搖。邊月摸了摸腰間的黃玉,思考著白雪陽口中“純血”的危害。
    唉~想這些還太早,她自己就是純血,就算那幾個從淬血升靈池里爬出來的新族人都是純血,她也暫時壓得住。
    “純血”之害再厲害,怎么也得修到元嬰化神才能發揮威力吧?到時候千靈應該也成長起來了,她就算有事要離開白族,也不用擔心族里了。
    邊月回到了自己的宮殿,房檐下的青銅鈴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回歸,微風中撞擊其內銅舌,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。
    邊月先去看了一下躺在側殿的李無極,老人家睡得很香,也可能是昏死過去了。邊月再次給他把脈,提筆斟酌的寫下一張藥方。
    之后的抓藥煎藥都是她一個人,略不方便。
    唉,是不是該招個弟子到身前來服侍了?
    下午讓老三過來吧。
    老三還沒過來,老五跟個討債鬼一樣,拖著長長一串賬單過來了。
    進門就哭喪個臉,仿佛被欠了八百萬億:“老師,您可算回來了。您不在的時候,老三總卡我經費。咱們的“白鴿”現在為止才只養了十只。
    老師,這可是你重點關照過的項目啊,老三太過分了!”
    老五來的目的有兩個,一個是向邊月要錢,一個是告老三的刁狀。
    老三那個死丫頭,就仗著老師您的喜歡,可勁兒為難真正為您辦實事的人——也就是我啊!
    老師,您可得為我做主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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