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長和長老在憂心些什么,下面的小弟自然不知道,今天是狂徒宋倩被關進“安萊”監獄的日子。
    宋倩頭上被套著黑布袋,被皇城司的兩個女使者押著徒步走向處于“安萊”鎮外西北角的監獄。
    這個方向有一座凸起的山峰,多石頭,樹木稀少,土地堅硬,海拔不算高,只有幾百米。可架不住它孤啊,一看就是個“與世隔絕”的好地方。
    監獄建在山頂上,下山的路只有一條極窄的山道,山道的中央還修了一個關卡,像一只倒扣的碗一樣卡在山道上。
    如果有人越獄,只要不想從懸崖峭壁上跳下去,都得從這個關卡過。
    宋倩被人一路押著上山,她的身后,不遠不近的跟著兩個人,是宋晗和白相源。
    大旱似乎已經過去了,這些天一直在下雨,白相源幫宋晗撐著傘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獄警是我的人,我已經提前打好招呼了,他們會對倩倩稍微照顧一下的。
    至少她在里面,不用受太多苦,老二的手伸不到這里來。”
    宋晗的神情很復雜:“十年……我們不是你。你的時間被調慢了,十年的時間對你來說,或許只是一瞬。
    但十年的時間,對我們來說,如同飛奔的白馬。
    她的這輩子都毀了。”
    事業、家庭雙重停擺,十年之后出來,她能干什么?
    “爺爺……爺爺可能等不到倩倩出來了。”這才是令宋晗最心痛的。
    宋老爺子這幾年斷斷續續的病著,都靠白相源拿藥吊著。
    但人的壽命是有限的,白族的藥,保不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爺子。
    白相源不想評價宋倩,尤其是在宋晗面前,他只能說:“走吧,我送你回家,順便去看一看老爺子。”
    宋教授對宋倩的事情很心痛,以至于剛好一點兒身體,再次臥病在床。
    病床前,白相源輕撫著老人枯瘦的手,安慰道:“老師,倩倩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,不會讓她吃太多苦的。
    她在里面好好改造,也是有機會獲得減刑的。
    我會多關注這方面的政策,您好好養著身體,等倩倩出來了,再好好孝順您。”
    宋教授費力道:“不用了……倩倩那孩子,已經入了魔障。
    我干了這么多年教育,深知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一塊待人雕琢的璞玉,他們有的善有的惡,有的愚有的奸。
    旁人只能引導教育,真正長成什么樣,其實要看他們自己。”
    “倩倩……倩倩……”老教授老眼渾濁,有淚流下:“當初不該讓她進皇城司的,不該的……”
    白相源沉默了,當初讓宋倩進皇城司是邊魔同意的。
    邊魔的本意,是想通過皇城司嚴苛的訓練,磨掉宋倩身上的毛病。讓她掌握力量,可以自己給自己當靠山,不用整天誠惶誠恐,害怕被拋棄,有一次新生的機會。
    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,邊魔其實有時候也挺心軟的。
    可惜啊,受她光照的人,自己沒立起來。
    白相源又陪宋教授說了一會兒話,宋教授漸漸地沒了聲音。白相源把手指放在宋教授的鼻子底下試探了一番,感受到他的呼吸,才松了一口氣。
    從老教授的房間里出來,是一個中式的庭院,庭院中栽種著一棵銀杏樹,現在葉子已經開始泛黃了。-->>
    宋晗就坐在樹下,身前的石桌上放著幾道簡單的家常菜。
    白相源不客氣,直接上桌吃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