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楚楠堵住耳朵,的確可以不聽白相源的渣渣語了,不過跟老五比試,又不是只防范他的渣渣語就行了。
    白相源干仗非常的奸詐,《天一劍典》愣是被他用出了一股猥瑣的氣質。
    往人下三路招呼只是基操而已,他最狡詐的是,是在殺白楚楠回馬槍的時候使用他那招金身不破!
    白楚楠簡直想飛起一腳踢爆他的頭。
    觀眾席上的邊月看到老五耍的那些賤招覺得沒什么,在硬實力有差距的時候,靠腦子耍些小花招怎么了?
    只要能贏,手段無所謂。
    白相源的兩個徒弟年紀還小,有些想捂臉。
    梁辰小聲的問師兄:“師父……一直這樣嗎?”
    胡皓小聲說:“不啊,我們師父在外面一直是人模狗樣……不,是矜貴優雅,長身玉立的貴公子。”
    梁辰年紀小,沒讀過書,只在皇城司混過幾節文化課,默默的把“矜貴優雅”和“長身玉立”記住了。
    原來這兩個詞兒可以形容師父么?
    不知道為什么,很好聽的詞,和師父聯系到一起,就形成了一種很壞很痞的感覺。
    演武場上,兩人已經拼了五個小時了。
    白相源的符篆、法器、丹藥都快耗盡了,所有的賤招也開始使第二遍了,白楚楠是單純了一些,但上過一次的當,不可能再上第二次。
    在木靈力與庚金之氣僵持期間,白楚楠一把火朝白相源燒過去。白相源比不過白楚楠靈力深厚,被一腳踹出了演武場。
    他終于輸了,被活活熬下來的。
    白相源耷拉著腦袋,有些幽怨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,側身看到輪空的白無瑕。
    人生如此不公!
    那枚“三寶”印章,他真的很想要!
    也想借這個機會,給自己這一脈洗一洗名聲。
    他這一脈,總不能一直做著跟鷹犬差不多的活兒吧?
    邊月回頭,瞥了他一眼:“行了,你就算贏過老四,還能贏過老三?
    腦子好使是好事,但光靠腦子可不行。有時間別光顧著享受,也好好琢磨一下你的修為。”
    白相源又瞥了一眼脖子昂得跟打鳴的公雞似的白予馨,低低的嘆了口氣:“是。”
    想不被人吊打,他是得再花些功夫在修行上。
    “白鴿”的事情,得再拉一個人下水才行,不能什么臟事兒都讓他來干吧?
    老大就要回來了,他記得那姑娘雖然不太好哄,但對邊魔極其忠心,有些事兒應該挺愿意幫族長大人完成的。
    白楚楠和白相源的這場大戰,下面的人看得酣暢淋漓,交戰雙方險之又險的避過彼此攻擊時,看得有人硬生生的冒出了一層冷汗。
    在皇城司,存在感最弱的就是白楚楠。
    他既不像三小姐那樣耀眼奪目,被所有人仰望,也不像五爺那么文質彬彬的陰人,更不像二小姐那樣出各種刁鉆古怪的機關和陣法。
    四公子安安靜靜,四公子文靜內斂,四公子負責在你生命垂危的時候,把你從閻王殿里拉回來。
    最重要的一點,另外三位好像誰都可以欺負一下四公子,這就導致皇城司對四公子都只有一個印象——柔弱可欺。
    今天看到他一把火把五爺燒下演武場,皇城司的人都還如在夢中:“剛剛那個,是四公子?”
    “知道你不可置信,我也以為在做夢。”
    “下一場就是三小姐和四公子的對決了,應該很有看頭。咱們得多吃點兒,下一場估計又是好幾個小時。
    比賽精彩是精彩,學也能學到很多,就是看的時間胃受不到。”
    武人可是要吃很多東西來維持體力的。
    大家又在面館前排隊,為了不再與趙明月坐在一起,蕭元和他同鄉這次跑到了前面,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。
    “老板,不要辣椒。”蕭元再次強調。
    昨天老板可能沒聽清楚他的要求,給他加了辣,他為了不浪費糧食,硬著頭皮把有辣椒的面給吃了,結果跑了一晚上的茅房。
    老板“哎呀”一聲,用一口不怎么標準的官話(普通話)說:“哎呀,牛肉面不放海椒囊個吃嘛。
    我這個海椒不辣,你放心嘛。”
    “老板,人家說不要辣就不要辣,你怎么做生意的?客人的要求都聽不明白?”他身后剛好是趙明月。
    趙明月眼睛一斜,小嘴就叭叭開了:“你們做生意的,顧客就是上帝不知道嗎?
    你這么對你上帝,小心我這個上帝把你鍋砸了。”
    老板慫得一批,弱弱道:“我這不是怕他吃不好嗎?牛肉面沒有辣就沒有靈魂。”
    “這么喜歡吃辣是吧?”趙明月搶過老板調料攤子上的辣椒罐就往老板嘴里灌:“來來來……今天你不把這罐子辣椒吃完就不是好漢!”
    老板連連后退,躲過趙明月的手:“我錯了我錯了,好漢饒命!馬上給您上一碗清湯牛肉面!”
    趙明月也沒真打算灌,就是擺出態度讓老板怕一下而已,老板認慫,她見好就收。
    很快,一碗清湯牛肉面上來,蕭元端著面碗,看看趙明月,又看看自己的碗。在趙明月端著自己那碗加麻加辣的雜醬面走后,顛顛的跟在人家后面。
    “趙……趙姑娘。”蕭元坐在趙明月對面,小聲道:“多謝姑娘剛剛仗義執。”
    趙明月翻了個白眼:“昨天不是看到我就害怕嗎?今天又敢湊上來了?”
    蕭元尷尬道:“我……我是個粗人,嘴也笨。昨天的事是我道聽途說,對姑娘先入為主……總之,是我有失偏頗,還請姑娘多包涵。”
    趙明月敲了敲他的碗:“快吃吧,面要坨了。
    有些人就是賤,你好好說話的時候,他聽不進去。你來硬的,他反倒軟了。
    我說你這性子這么軟,是怎么在皇城司混下來的?”
    “皇城司各樣齊全,吃穿用度不必操心,所以我不必與人爭執。”蕭元壓低聲音道:“那面攤老板似乎是五爺的人,所以我……”
    “五爺的面攤,那還是面攤。難道五爺會因為你要不要吃辣的問題跟你計較?那他也太神經病了吧?”趙明月搖頭:“你活得可真累,吃個面還得琢磨面攤老板的來歷。”
    蕭元眉眼低垂:“姑娘說得是……”
    他是戰俘,遠在異國他鄉,無親戚,無同黨,不小心翼翼,如何茍活?如何報他曾經的仇?
    趙明月不理解蕭元的小心謹慎,但她尊重。
    不是誰都跟她一樣,一條爛命就是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