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離人類營地的一處荒坡上,邊月跟黑衣女人并排坐著,邊月搓了搓食指和中指,有些想抽煙。
    黑衣女人從自己大衣的內包中摸出一個精致的香煙盒子,取出一支女士香煙,遞給邊月。
    “謝謝,已經戒煙了。”“安萊”在開始的兩年內,開墾出來的土地必須全部種糧食。
    怕某些商人為謀利益,把種糧食的土地用來種煙草,所以邊月下令禁止種植香煙類不能果腹的經濟作物。
    能抽得慣焊煙的農人會在自家房前屋后種些煙草,但不會賣出去。
    久而久之,香煙在“安萊”已經絕跡了。
    后來韋家、沈家、孫家這些經商家族入駐“安萊”,跟其他基地通商往來,從外面販賣回來了香煙,邊月也沒再復吸。
    黑衣女人點了點頭,收回香煙,轉而送到了自己的嘴里。
    香煙在風中燃燒,煙氣渺渺飄遠,黑衣女人的目光深邃而蒼涼,她盯著遠方,邊月則盯著她:“你身上有“血玉仙”,跟白清音關系密切。
    跟千家老太太也有些關系吧?她死了,你都快哭了。
    你認識千音嗎?”
    或者你就是千音?
    最后一句話,邊月沒說出來,她只是仔細的觀察著黑衣女人臉上每一分表情。
    可惜,這個女人滴水不漏,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邊月想要捕捉的信息。
    她很自然的反問:“千音是誰?”
    “千老太太去世,你很傷心吧?”邊月盯著黑衣女人的眼睛,一字一頓道:“你很關心她,卻不知道她有一個深愛的女兒嗎?”
    邊月把“深愛”兩個字中重重的強調一遍。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黑衣女人冷笑一聲,把邊月的臉給推開:“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。”
    “我跟白清音是什么關系,跟千家老太太又是什么關系,都沒必要跟你交代。”
    黑衣女人歪頭,拍了拍邊月的臉,聲音輕柔道:“小家伙,你師父難道沒教過過你,別人的因果,少介入。
    別人的事情,少打聽?”
    邊月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郁,很久沒人拍著她的臉跟她說話了,但這個女人身上有“血玉仙”,她又不能做什么。
    ““血玉仙”是白清音留給你保命的東西?”邊月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:“啊呀~她是知道你作死的本事,死了都放心不下你嗎?”
    黑衣女人搖了搖頭,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,只是彈了一下腰間的荷包,讓“血玉仙”的氣息更濃郁一些:“這些事情,早在她那一輩已經終結,你沒必要再過問了。
   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你在意的事情。
    ——厲鬼奪舍。”
    邊月在“血玉仙”的香味下意識昏沉,她喃喃道:“你就不怕我遠程攻擊?你沒聽過飛劍索頭嗎?”
    “那你們白家早該被族中的純血毀了,這世上不是只有你知道變通。”黑衣女人站起來,踩滅手中的香煙:“看來你對我說的事情沒有興趣,那么我先告辭。”
    “等等……”邊月勉力撐起身體,盤膝坐著:“厲鬼奪舍……是指千音被厲鬼香玉奪舍的事情?”
    這又是一個試探的問題。
    千音是誰?
    她為什么被奪舍?
    香玉又是怎么變成厲鬼的?
    厲鬼如何能奪舍?
    只要黑衣女人肯吐幾個字,邊月就能根據其中的情緒,來推斷出一些事情。
    但黑衣女人什么都沒說,只是淡淡的回頭看她:“你師父讓我轉告你四個字——佛道之爭。”
    邊月:“???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黑衣女人卻是搖頭:“我只是帶話,具體如何,你自己回去查史書,調查事情真相。”
    說罷,女人撣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風衣,朝著營地外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她走得不快,就像凡人那樣,一步一步,遠離人煙。
    邊月不知道她在妖獸橫行的亂世中有什么保命的手段,只能看著她走遠。
    “最后一個問題。”邊月朝她大喊:“我的出生,既然是白清音算計來的,她為什么把我扔在那個鬼村子里不聞不問十多年?
    如果我不自己逃出來,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不管我,接著去算計下一個孩子的出生?”
    這次,黑衣女人回頭了,她盯著邊月,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。
    “你師父很忙。”黑衣女人搖頭無奈道:“她不是神,一個制定得再完美的計劃,到了執行的時候,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。
    讓你出生在那個村子里,也不是她能掌控的。”
    邊月不接受這個解釋:“她在忙什么?”
    “忙什么?”女人低頭一笑,卻是搖頭:“那是我們這一代的恩怨,已經與你無關了。
    你沒有死,她很高興。”
    邊月喃喃:“不對……她從小就恨我……我絕對沒有認知障礙。
    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出生不夠光彩,像個誤來人間的小偷,任何一個三觀正確-->>的人都應該討厭我這種存在。
    后來我以為她恨我的母親,恨整個千家,所以連帶著恨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