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日,京市傳來消息。
聽聞蘇妄蘇醒,萬盈月心急如焚,當晚便搭乘私人飛機,趕到京市。
蘇妄自幼便患有輕度的
“天才病”,作為天才兒童的他,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抗拒與他人交流。無論是父母的關懷,還是同齡人的邀約,蘇妄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。
起初,五大家族聚會時,蘇家父母滿心期許,帶著蘇妄一同前往,盼著他能與其他孩子打成一片,融入其中。
然,蘇妄那強烈的抗拒態度,讓他們無奈放棄,不再勉強。
直到萬盈月出生,在她兩歲那年,四歲的蘇妄竟主動向父母提出,想要抱抱這個可愛的小妹妹。
彼時,奶白奶白、肥嘟嘟的萬盈月,在不遠處聽到這話,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邁著還不太穩的步伐,踉踉蹌蹌朝著蘇妄走去,張開雙臂,輕輕圈住了他。
這么一圈就把蘇妄圈在自己身邊多年。
抵達京市后,天光已大亮。
萬盈月趕到醫院,與醫生了解蘇妄的大致情況。可聽完醫生的講述,原本滿心的欣喜,瞬間跌入谷底。
蘇妄因車禍留下的后遺癥極為棘手,不僅失憶,脊柱處的淤血還壓迫神經,嚴重影響雙腿活動。醫生嚴肅告知,若想恢復,必須前往
m
國,尋求國際權威專家進行手術,否則,將永遠致殘。
聽到這些,萬盈月心里對宮家更是恨之入骨,雙拳緊握。
萬盈月神情凝重離開醫生辦公室,在門口,恰好遇見蘇家老管家福伯。
福伯見到她,立刻恭敬上前,微微鞠躬,聲音帶著幾分敬意:“月大小姐。”
萬盈月輕輕點頭示意:“福伯,妄仔醒了。這些年辛苦了。”
福伯欣慰笑了笑,可笑容轉瞬即逝,隨即愁云滿面:“月大小姐,小少爺現在失憶,又因為雙腿這樣,不能自理,總是發脾氣。還不讓人近身伺候,還請月大小姐幫忙勸一勸。”
萬盈月聽完,心中一陣揪痛,努力扯動嘴角,露出一絲微笑:“福伯放心,交給我吧。回去休息。”
福伯聽后,眼中滿是感激,放心應允。之后便轉身離開醫院,準備為蘇妄熬制滋補的補品。
自家少爺即便失憶,但對月大小姐那份感情,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,如今,只有月大小姐能救自家少爺。
此時,病房內的蘇妄像一只被困在絕境的困獸,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。眼神空洞而又瘋狂,滿是憤怒與絕望,腦海里是一片混沌。
他是誰?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?思緒如同一團亂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著他的靈魂,連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依賴他人,這種屈辱感如同一把把利刃,割碎他僅存的尊嚴。
活著,還有什么意義?不如一死了之!
蘇妄對著滿屋子的保鏢和護工,聲嘶力竭怒吼:“都滾出去!都給我滾!”
聲音因為憤怒和絕望而變得沙啞,絕望地咆哮。
邊喊,邊抓起病房內的水杯、水壺,用力砸向四周。
萬盈月靜靜站在病房門口,透過那小小的窗口,將病房內的一切盡收眼底。眼神中滿是心疼,眼眶微微泛紅,心像是被千萬根針扎著,疼痛難忍。
他們幾個發小,自幼便極為注重個人衛生,干凈整潔,從未有過鼻涕糊嘴、口水亂流的狼狽模樣。(當然,榮祖耀除外,他總是在被揍得眼淚鼻涕亂飛。)
尤其隨著年齡漸長,一個個愈發嬌縱,不同程度的潔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