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鮑獨自坐在花園的藤椅上,龍頭棍放在一旁,手中把玩著一枚小巧的白玉雙鳳玉佩。
萬盈月一個手勢,帶路的傭人和陪同的保鏢紛紛止步退下。
“外公。”萬盈月走到萬鮑身側,歪歪頭,甜甜一笑。
萬鮑放空的瞳孔,瞬間聚焦,含著笑意:“囡囡回來啦。”
萬盈月坐到萬鮑身旁,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壺,為自己斟了一杯安神茶,裊裊茶香瞬間在空氣中彌漫。
隨后,有條不紊向萬鮑講述何泊滔請求之事。
末了,眨著靈動雙眼問道:“外公,我可以去嗎?”
萬鮑望向遠方,眼神深邃,嘆了口氣,緩緩開口:“囡囡,外公和你講過很多你曾祖的事情。父親將萬家交給我后,慢慢告訴我很多她結交過的人,欠的人情,留的信物。我們五大家族加上龍家間的情誼自是不必說。
合士會戴家張家黃家,原本的港城望族查家,父親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多加照看,尤其是查家。
呵呵,查老爺子為了父親,居然一步一步,將港城所有的人脈生意全部介紹給她,自己慢慢退出,最后移民遠走英吉利。
就為了實現承諾,他曾經承諾過父親,只要到港城,一定會保她繼續呼風喚雨,永遠身份尊貴,高高在上。”
說到此,萬鮑頓了頓,接著說道:“而唯一,荷蘭何家那邊,父親囑咐我,除非到了生死關頭,千萬不要去找,如果真的到那步,拿著這枚雙鳳玉佩去……”
雙鳳玉佩是萬卓柯出生之時,母親何如毓送的信物。
沒幾年何如毓身染疾病,為了不讓丈夫見到病容,離家出走,一走二十多年。
再次出現,正值丈夫萬啟山去世,身為人子萬卓柯悲痛萬分之際,然何佩瑜已經改嫁給荷蘭高官。
“父親一直以為自己母親早已病逝,多年后再次出現,也正值時局動蕩。就算后來移居港城,也沒有再見過面。囡囡,一切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中,你想做什么外公都不會干預。但不要替任何人,去原諒或者怨念誰。你永遠都是你自己,萬家的責任你不必擔當,你永遠憑心而為就好。讓你做萬家繼承人,是為了讓整個萬家作為任你差遣的后盾。”
“外公不怕我鬧得滿城風雨?!”
“萬家的人財沒露出來的還有很多,你想怎么鬧都行。”
萬鮑慈愛地看著萬盈月,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:“囡囡,無論性子長相,你都很像很像我父親,也是給我一個機會好好疼你。從你小時候,外公就說過,不需要你有多大成就,你一輩子順遂健康就好。”
萬盈月心中十分動容,靠到外公懷中:“外公!再給我講講曾祖父母的一些事情吧。”
祖孫二人徹夜長談,靜謐的夜晚,沉寂在那個傳奇時代中。
*
深夜,寶林道的別墅。
和榮祖耀喝完酒,宮宴卿酒意微醺,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推開一間房門。
銀白的月光如瀑般傾瀉而入,一件潔白如雪的高級手工定制婚紗,靜靜佇立在房間中央,純凈而華美,宛如夢幻泡影。
站在婚紗前,他的眼神里交織著深情與痛苦,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。
酒精的刺激讓他的思維愈發混亂,那些被刻意深埋的記憶,如潮水般洶涌襲來。
沒有人喜歡孤獨,可孤獨卻如影隨形般纏繞著他。
明明他曾經也有一群摯友,有疼愛的家人,也有心愛的人。
可三年前,一夜之間全部消失。
這三年,他也不人不鬼的挺過來。
熬過所有痛苦歸來,滿心期待能與萬盈月再續前緣,可她卻像對待陌生人一樣,對自己視而不見。
那冷漠的眼神,那疏離的距離,像是無形的墻壁,將他拒之門外。
為什么可以對自己做到視而不見?!
就因為自己是宮家人?!
那些年少時的真情實感,那些兩小無猜的純真歲月,難道都是鏡花水月,不堪一擊嗎?
對于他來說,萬盈月是他黑暗中的光,是他在絕望中唯一的希望。即便曾經失去,這份執念卻如野草般在心底瘋狂生長。
目光逐漸變得陰鷙,眼底翻涌著危險的氣息。這一次,無論付出什么代價,都要將萬盈月奪回身邊,藏進自己構筑的金絲牢籠,讓任何人都無法覬覦,再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從自己身邊逃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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