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盈月的高跟鞋剛觸及地面,蘇家主樓大門便豁然洞開。
高進見到來人立即堆滿笑容:“月大小姐!”
萬盈月與查嘉良分開后,還是不放心蘇妄。酒氣上頭,直接讓司機開到這邊。
萬盈月徑直踏入廳堂,“醫生怎么說的?”
高進跟在她身側,恭敬道:“回月大小姐,爺沒傷到骨頭,養一個星期就好。就是傷口深了些,醫生囑咐不能碰水,也不能劇烈活動。”
萬盈月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。和榮祖耀call機留相反,那個衰仔說蘇妄快不行了。害得她酒都醒了大半。
(榮祖耀:忘留四個字,想你想的快不行了。)
“妄仔回房休息了?”萬盈月脫下披肩遞給迎上來的女傭。
高進面露難色:“爺去地下室了。”
萬盈月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,“進哥帶阿澤他們去小樓歇著吧,今夜我住下。傭人們也都散了。”
高進眼睛一亮:“月大小姐,爺早就給您布置好了房間,就在他隔壁。洗漱用品、換洗衣物都備齊了,全是您常用的牌子。爺每周都讓人換新,說是怕您突然過來。”
萬盈月心頭一暖,面上卻不顯,只輕輕點頭:“你們兄弟幾個也松快松快,不用管你們家爺,一會我去叫他。”說完,萬盈月邁上樓梯。
阿澤阿鬼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“別杵著當門神。”高進抬手拍在兩人肩頭,“帶萬家的兄弟去小樓,威士忌管夠。”又笑著補充,“把暗衛們都叫出來,我好久沒和阿九喝酒了!”
阿澤拇指食指扣成環塞進口中,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,霎時間,十幾道黑影從各處現身,兄弟們相視一笑。
萬盈月推開房門,不禁莞爾。滿眼都是粉,粉色的床幔、粉色的地毯、粉色的梳妝臺在淺藍色墻色映襯下,整個房間甜得能滴出蜜來。她沒想到,蘇妄冷情冷性,這么喜歡少女配色。
走到衣帽間,拉開門,法蘭西最新款衣裙整齊懸掛。她取出一件粉色絲質睡裙和白色蕾絲睡袍,走進浴室。
溫熱的水流停止。萬盈月穿上睡裙,披上睡袍,更添幾分慵懶,站在霧蒙蒙的鏡前吹著長發。
蘇妄獨自坐在昏暗的地下室里,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相框邊緣。那張是他最愛的合照,他的成人禮上,與萬盈月的合照。
照片里,蘇妄一身白色西裝,米色馬甲襯得身形挺拔,銀色的領結系在襯衫上。那是他第一次將頭發往后梳,露出少年氣的眉眼,清冷矜貴,卻因身旁的人而微微柔和了神色。
萬盈月挽著他的手臂,一襲白色吊帶裙,耳飾和頸間的白色絲巾隨風輕揚,襯得她靈動如畫,一顰一笑間,流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,卻又鮮活生動。
兩人同色系的穿搭,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,讓蘇妄每每凝視這張照片時,都恍惚覺得他們像是一對新婚夫妻。
初見這張照片時,蘇妄便恢復此段記憶。
成人宴在蘇宅舉辦,衣香鬢影,觥籌交錯。
蘇妄站在父母身邊,神色淡漠地應付著賓客,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搜尋著那道倩影。
而那時的萬盈月,正在和榮祖耀對峙。
榮祖耀伸手扯住萬盈月的白色絲巾。
“放手!”萬盈月的聲音清脆而惱怒,毫不客氣伸手要薅他頭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