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內,宮宴卿獨坐長凳,黑色襯衫袖口卷至肘間,露出蜿蜒的紋身。他正捏著一塊杏仁餅往唇邊送。見門開,他抬眸,眼神充滿笑意,將杏仁餅一整塊塞入口中。
萬盈月視若無睹,敲了敲玻璃柜臺:“伙計,麻煩十打杏仁餅。”
“萬小姐要得多,現烘要等兩刻鐘咧。”老師傅搓著面粉手笑出皺紋。
宮宴卿已走到她面前,拿著餅盒:“先嘗嘗我的,想吃這么好吃的杏仁餅就是需要時間等一等。”
萬盈月垂眼,看向杏仁餅,很想念杏仁粒在口中脆開的口感。
宮宴卿寵溺笑著,眼神專注而溫柔:“吃吧,我沒下毒。”
萬盈月微抬下巴。
宮宴卿拿起一塊喂到她嘴邊,誘惑道:“今天杏仁好脆,好香的!”
餅塊抵上唇縫的瞬間,萬盈月終于啟唇咬下。杏仁粒在齒間迸裂,新烤的餅身酥得掉渣,豬油香混著蜜糖甜在口腔漫開,竟比記憶里還要香。(好吃(′))
她下意識吞咽的動作,讓宮宴卿唇角的笑意愈發濃烈。拿出絲綢手帕,為她嘴角擦擦碎屑,他慢條斯理擦拭自己沾著餅屑的手指,“在宴會上,你沒吃幾口東西。一起去碼頭那家水蟹粥?!”
萬盈月輕笑出聲:“好啊。”眼底卻浮起戲謔的薄冰。
宮宴卿眼中欣喜,嘴角的弧度更深。她肯笑,總比裝作陌生人強。
牛記粥店的店內生意紅火,煙火氣十足。
老板一眼就認出了萬盈月和宮宴卿,連忙親自招呼,將二樓騰出來給他們。萬家的保鏢們站在一樓樓梯口守候。
砂鍋水蟹粥上桌時,金黃粥面還咕嘟冒著泡。旁邊還擺放著幾盤小菜:香煎墨魚餅、炸鯪魚球,兩個清炒的時令青菜。
宮宴卿執起青瓷勺,舀得仔細,特意濾出半勺最稠的蟹膏,給萬盈月盛了一小碗粥,聲音不自覺放柔:“小心燙。”眼神中帶著幾分歡喜,終于輪到他可以伺候她吃飯。似乎只要離開港城,她就愿意同自己相處親近一些。
萬盈月沿著粥邊,舀了一勺,輕輕吹了吹,然后送入口中。還是記憶中的味道,鮮美無比。
可惜人卻面目全非,她抬起頭,似笑非笑掃視著宮宴卿脖子上的紋身,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和挑釁:“你真是宮家親生的?”
宮宴卿筷子微微一頓,這時他才明白,萬盈月并不是和他來約會,而是有話要說。不過難得的心平氣和,已經讓他欣喜萬分。
繼續夾了一塊墨魚餅,用筷子一分為二,方便她直接入口,放入她碗中,聲音低沉:“放心,就算宮家不如萬家,但財力人脈也不弱,早晚都是我囊中之物,你可以安心當少奶奶。”
萬盈月冷笑一聲,語氣中帶著幾分命令:“傅老選擇宮家的原因給我講講。”
“還不是時候。”宮宴卿轉移話題,“要不要吃蟹,我幫你拆。”
萬盈月冷冷看著他,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:“什么時候讓我見見你們宮家老大?獨眼龍老二總在我面前蹦跶,真正掌權的反倒藏著?”
宮宴卿放下筷子,神情凝重:“on,沒必要見。等我們結婚后,宮家這些不相關的人,到時候你想怎么處置都隨你。”
萬盈月揶揄道:“我還以為,你對這個宮家有感情,原來也是利用。榮華富貴對你來說還真是重要。”
宮宴卿不以為意,“當然,我要娶的是港城五大家族之首萬家大小姐,家世是我能見到你的首要入場券。”
萬盈月將面前碗推遠,站起身來,冷笑一聲:“入場券早在三年前被你親手撕毀。宮宴卿,你自己選的。后果,你最好能承受住。”說完,下樓離開。
宮宴卿盯著她消失在樓梯的身影,突然抓起她剩的半碗粥灌進喉嚨。滾燙的粥漿劃過咽喉,痛得他眼眶發紅,卻比不上心里的恐慌,感覺自己正在失去她。
那種久違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來,卻又被他生生壓下。他忽低笑一聲,她越是這樣故作冷漠,就越是證明她放不下。
他摩挲著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,眼神篤定,“on,這輩子注定你是我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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