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侍應生推著餐車緩緩過來,微微欠身,笑容恭敬:“萬小姐,先生,為閣下呈現今晚的crepesuzette(火焰橙酒可麗餅)。”
說完,侍應生在桌邊支起小煎鍋,先將黃油放入鍋中融化,再倒入新鮮橙汁與砂糖,熬煮出酸甜的醬汁,隨后將薄薄的可麗餅放入鍋中,讓醬汁均勻裹住餅身。
“萬小姐,請欣賞。”侍應生特意看向萬盈月,手中拿著一瓶白蘭地,在她面前展示。
下一秒,將白蘭地緩緩淋在可麗餅上,火苗“騰”一下竄起,橘紅色的火焰在暖黃的燈光下跳躍,映得萬盈月的眼睛亮晶晶的,觀賞得興致勃勃。
宮宴卿坐在對面,沒看那絢麗的火焰,目光只牢牢鎖在萬盈月的臉上,看著她眼底的光亮,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。
還是和小時候一樣,總是最鐘情于這種兼具觀賞與美味的花式甜品。
從小就喜好的,怎么會輕易改變。
很快,火焰漸漸熄滅,醬汁在鍋中濃稠地冒著細泡,呈現出深邃誘人的琥珀色。
侍應生將可麗餅盛入預熱過的白瓷碟中,再淋上厚厚的醬汁,最后在每份甜品上,放上一顆如紅寶石般的酒漬櫻桃,精致得像件藝術品。
“請慢用。”侍應生將兩份甜品分別放在二人面前,躬身退下。
宮宴卿將小巧的銀叉遞給萬盈月,語氣溫和:“嘗嘗看。”隨即又極其自然的,將自己碟子里那顆紅艷的櫻桃挑了出來,輕輕放進她的碟子里:“你愛吃這個,給你。”
萬盈月叉起一口送入口中,可麗餅溫熱柔軟,醬汁甜潤中帶著一絲橙皮的清苦與白蘭地的醇厚余韻,她點點頭:“ok的喔!不像你,虛有其表。”
宮宴卿低笑出聲,“多謝,最起碼我這張臉,還是你從小就喜歡的。”
萬盈月又吃了一口,腮幫子微微鼓起,含糊道:“蘇家南洋礦場的事,是你做的。”不是疑問,是篤定。
宮宴卿布滿紋身的手,從鍍金煙盒里抖出一支煙,低頭點燃。火光跳躍間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,深吸一口后,薄唇吐出繾綣煙圈,痞氣中帶著幾分野性:“他砸我港城的餐廳在前,我不過是禮尚往來。這種事有來有往才對嘛!”
說著,他隨意打了個響指,身后的宮霓,立刻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,放在桌面上。
宮宴卿吐出煙圈,修長手指夾著煙,輕點文件袋,“容龍山莊的地契。”
“怎么?謝謝我間接幫你,拿到傅老手里那些股份啊?”萬盈月挑眉。
對于她知曉此事,宮宴卿并不意外,他身體微微前傾,目光深情款款:“on,只要你要,只要我有,我一定給你;就算我沒有,搶來也會給你。”
萬盈月輕笑一聲,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:“條件。”
“明天的慈善晚宴,當我女伴。”
“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?”
就在這時,餐廳的門被推開,風鈴輕響。
門口走進來的男人瞬間吸引了全場目光,是蘇妄。
他身著淺橘色高定西裝,剪裁極盡利落的線條,勾勒出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形。冷白膚色與暖調西裝形成驚艷反差,領口一枚黑瑪瑙扣針鎖住恰到好處的禁欲感。
那雙狹長的眼眸,眼尾微微上揚,帶著幾分疏離的銳利,掃視全場時,帶著天生的矜貴與疏離。
而他的身后,亦步亦趨跟著一位衣著鮮亮,帶著明顯南洋風情的年輕女子。
宮宴卿抬眼望去,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:“原因來了。”
萬盈月順著他的目光冷眼看去,正聽見那女子聲音嬌嗲對蘇妄說:“表哥,你真貼心,知道我想家,特意帶我來吃南洋菜。”
事實上,蘇妄是因為在門口看到了萬盈月的車隊,才走了進來。
而這女子,則是一直守在蘇氏集團門口,硬跟著他來的。
蘇妄完全忽視她的存在,都沒在意她在和自己說話。
萬盈月面無表情,收回目光,看向宮宴卿:“這個南洋妹,也是你安排的?”
“冤枉啊,on!”宮宴卿立刻叼著煙,舉起雙手作投降狀,眼神真摯:“我講過的,在港城,只有我對你是一心一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