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洛飛顯然也食欲不佳,幾乎未動筷,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。漸漸的,酒精上頭,他緊繃的神情松弛下來,話也多起來。
“萬小姐,”他眼神已有幾分迷離,望著對面,“真的很羨慕你和蘇先生。”他頓了頓,聲音低落下去,“我也有個青梅竹馬,是千尋。”
他仰頭又灌下一杯白酒,辣意灼燒著喉嚨,也灼燒著理智:“其實這次,是因為水鷹想效仿當年萬總統,整合兵權,徹底打破現狀。”
他苦笑一聲,“這么多年,我們這些原北洋集團的人,雖明面不說,但內心多少默認總統之位世襲罔替,他現在居然來這一套。”
他又干了一杯,語氣激動起來:“更離譜的是,文進哥居然和戴雄站到同一戰線,暗中拉攏我們,要聯手把他父親趕下臺!”他重重放下酒杯,發出清脆的撞擊聲,“他還承諾,事成之后,會把千尋嫁給我!!!”
他猛地抬頭,目光直直看向萬盈月,像是尋求一個答案,又像是審判自己:“萬小姐,如果我答應了。你說,千尋會不會恨我?”
萬盈月頗為意外于張洛飛這突如其來的酒后真。
這巨大的信息量,讓她再次深切體會到正界的復雜與冷酷,心下不免對那位刁蠻卻單純的水千尋生出一絲憐憫。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,成了爭權奪利的工具。
素來女子命運多舛,歷來如此。
萬盈月輕輕放下筷子,“不應該讓她成為你們政治上的犧牲品。她是活生生的人,不是籌碼。你若真答應了,你們之間那點青梅竹馬的情分,就徹底斷了,永遠回不到從前。”
這話,像是在說水千尋,也像是在輕叩她自己過往的某些瞬間。
蘇妄的目光始終落在萬盈月身上,聞才轉向張洛飛,語氣冷淡卻一針見血:“張先生,喜歡一個人,就不該讓她卷入任何權勢利益的算計。感情,才該是第一位。”
他稍作停頓,帶著港城特有的那種現實與浪漫交織的哲學,“港城有句話,所有能成大事的男人都是為了女人。放棄愛情的男人,沒一件事干得好。”
張洛飛聽罷,只是無奈一笑,笑容里滿是苦澀。他再次自斟自飲一杯,搖搖頭,聲音已含糊不清:“我醉了,失態了…”
萬盈月見狀,吩咐候在一旁的崔勝:“帶人護送張公子回住所,務必保證他的安全。”
*
夜幕低垂,萬盈月剛沐浴完畢,周身縈繞著濕潤的暖香。穿著一件絲滑的淺粉色吊帶睡衣短褲套裝,勾勒出腰肢的纖細曲線,短褲遮到大腿中部,絲綢面料貼在肌膚上,隨著動作泛著細膩的光澤。
她坐在梳妝臺前的天鵝絨椅子上,將身體乳,細致涂抹在纖細勻稱的腿上,指尖劃過柔膩的肌膚。
空氣中彌漫著沐浴露的清香與身體乳的甜潤氣息,混在一起,格外撩人。
這時,房門被輕輕叩響。
她動作未停,懶洋洋揚聲道:“咩事啊?”
門外一片寂靜。
她略感詫異,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。
蘇妄正站在門口,頎長的身影幾乎堵住整個門框。身上穿著淺灰色絲質睡袍睡褲,領口微敞,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,懷里卻抱著一床與他氣質極不相符的柔軟被子。
他臉上擺出一副委屈表情,可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卻閃爍著毫不掩飾的笑意與期待,直勾勾看著她:“on,沒有房間了。我們兩家都住滿了。”
走廊稍遠處,阿澤和阿鬼正被高進帶著幾個保鏢捂著嘴。
高進一臉焦急,拼命對著阿澤阿鬼雙手合十作揖,無聲哀求著。
阿澤和阿鬼則同步地翻著白眼,一臉“信你才有鬼”的無語表情。
萬盈月歪著頭,好整以暇地對著蘇妄挑了一下眉,唇角似笑非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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