閔bar。
這間由吳豪經營的酒吧,名義上是閩州同鄉差人們消遣聯絡的場所,實則是萬盈月在港城地下網絡的一個重要樞紐。
此時,酒吧辦公室內。
木質辦公桌一沓沓嶄新的港鈔用橡皮筋捆著,碼成半人高的小山,藍綠色的百元鈔、咖色的五十元鈔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,連墻角的藤筐里都塞滿了零散的紙幣,空氣里仿佛都飄著金錢的味道。
七八個穿著短衫的手下圍在桌旁,飛快數著鈔票,“嘩嘩”的點鈔聲此起彼伏,偶爾有人低聲報數。
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意,今天的外圍賬,比往常翻了一倍還多。
萬盈月慵懶地靠在主位,騎士服早已換成輕便的米白色連衣裙,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把玩,聽著吳豪匯報。
“大小姐,您今天參加的友誼賽,投注額比正規賽還驚人。單我這邊就收了一百多萬,風少和大小馬那邊也差不多。”
“我贏的那份,照舊放在你這里。留著應酬差人,或者給他們買位子用。”
吳豪一個眼神,點鈔的手下們便退了出去。
辦公室里只剩下兩人,吳豪面露遲疑:“大小姐,您剛開新公司,正是用錢的時候……”
“怎么?怕我分家后手頭緊啊?”萬盈月輕笑打斷,“你要相信,我萬盈月是不會缺錢的。”
看著如今煥然一新的吳豪,一身富貴,與當初剛偷渡來港完全不同模樣,她玩笑道,“怎么樣?吳豪兄弟,港城是不是遍地黃金?”
吳豪神色一正,語氣誠懇:“若不是搭上大小姐這艘巨輪,我們兄弟現在恐怕還在為一碗五毫錢的云吞面發愁。”
“那也是你們自己夠義氣,辦事得力。”萬盈月贊許道,“聽祖赫姐說,你的煙土銷路最好,連大馬小馬都不如你。”
“我主要做街頭散貨,小打小鬧。兩位馬哥跟榮大小姐去南洋見了世面,如今在勝少手下主攻批發,那才是大生意。”
“你也想去南洋見識一下?”
吳豪搖頭:“多謝大小姐好意,現在的生意已經很好賺了!再加上您賞的正行買賣,我很知足。下個月把鄉下的家人都接來,就算真正在港城扎根了。”說著,突然站起身,對著萬盈月深深鞠了一躬:“我們能翻身,全仗大小姐照拂。”
萬盈月坦然受,嫣然一笑:“真要謝我,就開瓶好酒讓我嘗嘗。”
“保證大小姐滿意。”
萬盈月沒讓吳豪跟著,獨自穿過喧鬧的人群。
阿澤阿鬼已將角落一張靠窗的卡座用手帕細細擦凈,她翩然落座。
阿澤開啟吳豪珍藏的干邑白蘭地,酒液落入水晶杯,和阿鬼守在一邊。
萬盈月輕晃酒杯,幾個不識相的男人試圖上前搭訕,阿澤阿鬼如影子般現身。甚至無需開口,那煞氣的眼神已讓來人狼狽退開。
阿九的身影自暗處顯現,微微俯身壓低聲音:“大小姐,查到了,是跟著葉少一起來的沈家公子做的。”
萬盈月指尖在杯柄上微微一頓,隨即仰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。烈酒灼過喉嚨,她卻連眉梢都未動分毫。輕輕頷首,阿九便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退入暗處。
指尖輕叩玻璃杯壁,在浮光掠影間陷入沉思。
動姓沈的,天闊哥必定為難。
不必說,定是宮家的手筆。
變相把沈冰清也摻和進來,霍寒那邊的選情怕是也要起波瀾。
既除了她的招財馬,又離間她與天闊哥的情分,還想借沈冰清影響霍寒的選情。
好一個一箭三雕。
萬盈月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眼底卻結起寒霜。
既然要玩,就看看誰雕得過誰。
不遠處一桌,幾個富家子弟正低聲談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