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塵號”拖著殘軀，如同醉漢般搖搖晃晃地航行在寂寥的星空中。老瘸子使出了渾身解數，才勉強讓這艘老舊飛船沒有散架。凌云子依舊處于深度昏迷之中，臉色蒼白，氣息微弱，仿佛隨時都會熄滅。

李浩寸步不離地守著他，眼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慮。

經過漫長而煎熬的航行，一顆孤零零的、看起來像是巨大金屬圓環的空間站終于出現在視野盡頭。那就是“中立區前哨站”——一個由幾大勢力共同默許存在的三不管地帶，供來往的亡命徒、探險家和黑市商人進行補給和交易，同時也充斥著各種情報販子和陰謀。

老瘸子沒有直接靠港，而是先繞著前哨站飛了幾圈，用僅存的傳感器仔細掃描，確認沒有發現明顯的追兵或者可疑飛船后，才小心翼翼地發出停靠申請，使用了一個偽造的身份代碼。

飛船緩緩停靠在一個偏僻破舊的泊位上。艙門打開，混雜著金屬、汗臭和劣質燃料的空氣涌入，卻讓人有種回到人間的感覺。

老瘸子將凌云子用帆布裹住，偽裝成貨物，和李浩一起，低調地將其抬下飛船，租下了一個最便宜的、位于底層區域的簡陋房間。

將凌云子安頓在床上后，老瘸子立刻外出，用剩下的錢購買了一些基礎的醫療用品和營養劑，又通過黑市渠道，買來一些據說能快速恢復精神創傷的違禁藥物（效果未知，副作用極大）。

凌云子的情況很不樂觀。神識透支遠比身體受傷更麻煩，他的意識仿佛沉入了無底深淵，對外部幾乎沒有反應，只有體內那微弱的、自行運轉的功法還在勉強維持著生機。

老瘸子嘗試給他注射了藥物，效果甚微。

“怎么辦……先生他……”李浩聲音帶著哭腔。

老瘸子獨眼陰沉，在狹小的房間里踱步。凌云子現在是他們的關鍵，絕不能死。但常規手段顯然無效。
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個銀色的方舟核心上。或許……這里面有能救他的東西？或者……那個傳說中的“幽能本源”知識，有關于修復精神創傷的方法？

但他沒有鑰匙，也沒有能源了。

就在一籌莫展之際，老瘸子忽然想起前哨站里流傳的一個消息：站內有一個神秘的“靈能者”開設的地下診所，據說能處理各種稀奇古怪的傷勢，尤其是和精神、異能相關的創傷，但要價極高，而且行事詭秘。

死馬當活馬醫！

老瘸子讓李浩看好凌云子和方舟核心，自己則再次出門，通過幾層中間人，終于聯絡上了那個所謂的“靈能者”。

在一間充滿著古怪熏香、布置得像某種邪教祭壇的房間里，老瘸子見到了那個“靈能者”——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里、只露出一雙異常明亮、仿佛能看透人心眼睛的女人。

“靈魂透支……很有意思的創傷。”女人聽完老瘸子的描述（隱去了關鍵信息），聲音飄忽，“常規藥物無效。或許……可以用‘虛空回響’試試。”

“虛空回響？”老瘸子皺眉，他從未聽過。

“一種極其危險的、源自邊境遺跡的精神力共振技術，能刺激潛意識自我修復，但也可能讓人徹底瘋狂。價格，這個數。”女人伸出一個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