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邏輯賢者”澤拉圖姆的到來,讓前哨站原本略帶輕松的氛圍,瞬間變得凝重而…高效起來。
他并非孤身前來,而是帶著一個龐大的、由各領域頂尖科學家組成的團隊,以及一大堆讓人眼花繚亂的精密檢測儀器。他本人看起來就像是從教科書里走出來的標準科學家形象——一絲不茍的銀色短發,銳利如鷹隼的藍色眼眸,身上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色研究袍,連每一條褶皺都仿佛經過精心計算。
他沒有像之前的科學家那樣表現出急切的好奇,而是用一種審視的、仿佛在分析稀有標本的目光,打量著被請到會客室的凌云子。
“凌云子先生,”澤拉圖姆開口,聲音平穩,沒有任何情緒起伏,如同ai合成音,“我是秩序聯合議會最高科學院副院長,澤拉圖姆。根據第七凈化艦隊及前哨站提交的報告,我對您所聲稱的‘大道’、‘規則運用’等概念,抱有極大的…疑問。”
開門見山,毫不客氣。
凌云子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卻依舊淡然,做了個“請講”的手勢。
“首先,”澤拉圖姆調出一個光屏,上面顯示著復雜的能量波形圖和數據,“您稱之為‘寂滅之力’的能量,其屬性確實獨特,具有極高的信息熵減特性,可歸類為一種未知的‘逆熵力’。但將其定義為‘本源力’、‘規則顯化’,缺乏足夠的邏輯支撐和觀測證據。這更像是一種…哲學層面的臆測。”
一上來就否定核心概念,這老頭不好搞啊。
凌云子不慌不忙,抿了口能量液,緩緩道:“賢者可知,‘道可道,非常道’?”
澤拉圖姆眉頭微皺:“請用精確的語表述。”
“意思就是,真正的‘大道’,是無法用語完全描述清楚的。”凌云子開始甩鍋給老祖宗,“你能觀測、能描述的,只是它顯現出來的‘相’,而非其‘本體’。寂滅之力,便是此‘道’在能量層面的一種‘相’的體現。”
他這套“本體”與“相”的理論,直接把問題拔高到了形而上的層面,讓習慣于在實證科學框架內思考的澤拉圖姆一時語塞。
“其次,”澤拉圖姆跳過這個問題,指向另一組數據,“關于您使用的‘陣法’。其能量引導效率遠低于最優數學模型,結構冗余度高達37%,能量損耗異常。從工程學角度看,這是一種極其低效且不穩定的技術。您如何解釋?”
來了,針對“科學修仙”實用性的質疑。
凌云子心中早有腹稿,他微微一笑:“賢者著相了。陣法之道,重在‘意’而非‘形’,重在‘契合天道’而非‘追求效率’。爾等追求絕對效率,卻不知‘天之道,損有余而補不足’,有時看似低效冗余的結構,恰恰是維持整體平衡、引動天地之力的關鍵。這,便是‘道法自然’。”
他又把“效率低下”解釋成了“契合天道”、“維持平衡”,聽得旁邊的李浩和塔莉莎都差點信了。
澤拉圖姆的眉頭皺得更深了,他顯然不滿足于這種模糊的、無法量化的解釋。他連續又提出了幾個關于“神識”、“煉體”等方面的尖銳問題,都被凌云子用類似的“玄學”話術一一擋回,什么“煉神還虛”、“性命雙修”、“陰陽平衡”之類的詞匯層出不窮。
整個會談,就像是精密的科學邏輯撞上了一團柔軟而堅韌的哲學棉花,讓澤拉圖姆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憋悶感。
他帶來的科學家團隊也聽得云里霧里,有人覺得是胡亂語,有人卻覺得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超越現有科學范式的深奧智慧。
最后,澤拉圖姆放下了數據板,看著凌云子,沉聲道:“凌云子先生,您的理論…很有趣,但缺乏可證偽性及可重復性,目前無法被科學體系所接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