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了嗎?里面躺著的是昨天晚上喝酒中毒進來的四個小伙子,可慘了。”
走廊里穿著藍色上衣的中年婦女壓低聲音,偏頭對著身邊的碎花裙女人說道。
“是啊是啊,我聽我家男人說,昨天晚上剛送進來就沒了兩個,剩下的這兩個搶救了一夜,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。”
碎花裙的女人接話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。
“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,我剛才聽護士說,這倆孩子只怕也要不好了!”
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搖了搖頭,語氣沉重。
“哎,這幾個孩子也真是可憐,聽說都只有十幾歲,正是大好年華,怎么就喝那么多酒呢?”藍色上衣的中年婦女嘆了口氣。
“可憐?他們可憐啥啊!”
一個穿著灰色褂子的婦人突然開口,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厭惡,
“我家男人的表姐的二叔的兒子就住在這附近的村子,昨天親眼看見這幾個人偷了別人家的雞,摘人家的菜,還毀了人家的菜地!
他們就是一群游手好閑的小混混,整天不務正業,偷雞摸狗,這次出事,也是咎由自取!”
這話一出,周圍頓時安靜了不少,接著又有人附和起來。
“是的呢,我也聽說了,這幾個小子在這一片名聲可差了,經常欺負比他們弱小的,還對女孩子耍流氓,好多人都被他們欺負過,只是敢怒不敢。”
“就是,這次也算是為民除害了,省得他們再出來禍害別人。”
“哎,雖然是這樣說,但他們到底還只是十幾歲的孩子,罪不至死!”
“可得了吧,還罪不至死,你知道他們前幾年還當過紅衛兵嗎?”
此話一出,走廊這邊一靜,也沒有人再說可惜了。
陳小滿站在一旁,聽著眾人的議論,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,只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。
知道他們四人都得到了該得的報應,她的心情也美好起來。
前世青禾的悲劇有一多半是他們造成的,如今,這份跨越生死的仇怨總算了結了一部分。
陳小滿又在走廊角落站了片刻,看著重癥病房門口的人群漸漸散去,那些悲憤的哭聲也弱了許多。
便轉身去了護士站,阮玲瓏在忙,她便把布包里的兩瓶草莓醬放在阮玲瓏的休息室,然后順著樓梯下了樓。
她走到墻角,打開自行車鎖,剛要跨上去,身后就傳來一聲清脆的“大娘”,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雀躍。
她動作一頓,心里咯噔一下,緩緩轉過身。
身后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姑娘正攥著她的自行車后座,梳著整齊的馬尾,臉上滿是驚喜,一雙杏眼亮得發光。
正是上次她從王琳和那四個小混混手里救下來的蘇輕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