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記得趙磊是北方來的知青，之前聽村里人說過，他老家遠得很，怎么他姐姐還在縣城待著？

陳小滿心里犯嘀咕，抬眼往王富貴家的方向瞅了瞅，只見那扇

門關得緊緊的，門環上掛著把大鐵鎖，看樣子家里確實沒人。

既然王富貴家沒人，她也不急著走了，干脆順著心里的好奇，不遠不近地跟在了那個女人身后。

這個女人顯然是個謹慎的人，在街上繞了兩圈，眼角的余光時不時掃向身后。

陳小滿在她轉身時就躲進了人群中，心里暗自疑惑，這個女人這么警惕，該不會是特務吧？

趙美云總感覺身后有人跟著她，但她特意在街上繞了這么久，什么也沒有發現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，她現在是一個普通婦人，有什么好跟的。

她停在了一個青磚院子前，左右看了看，推開虛掩的木門走了進去。

陳小滿的目光落在那院子門上，突然愣住了。

這院子不就是昨天吳哥進去拿酒的地方嗎？

她心里頓時起了疑，也不走了，貓著腰繞到院子后面。

后院墻不高，還堆著一堆干柴火，她蹲在柴火堆后面，扒著柴火縫往里面瞅。

院子里鋪著水泥地，擺著兩個大酒缸，剛才那個女人正背對著她站在堂屋門口，跟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男人說話。

那個男人光著膀子，古銅色的皮膚上泛著油光，肩膀很寬，側臉的輪廓讓陳小滿覺得眼熟。

她瞇著眼睛打量，越看越心驚，這眉眼，這鼻梁，跟昨天的那幾個混混嘴里的吳哥有七分相像。

“大哥？”

一個念頭從陳小滿腦海里蹦出來，她立刻想起昨天聽到的那幾個混混閑聊的話。

“吳哥在縣城里有人罩著，他大哥本事大著呢！在革委會當隊長，一般人可不敢惹他！”

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，就是他們嘴里的那個在革委會當隊長的大哥？

她越想越覺得沒錯，看那個男人也覺得跟吳哥越來越像。

院子里的倆人低聲交談，陳小滿把耳朵盡量湊的更近，可隔著厚厚的土墻和雜亂的柴火堆，只聽到斷斷續續的只字片語。

“……我不相信，他又不是第一次喝……”

男人的聲音粗啞，帶著壓抑的憤怒，“等我……報仇……”

報仇？

陳小滿一驚，這算是打了小的，又來了大的？

“你也……逝者已逝，……有機會……”

一開始，陳小滿猜測他們可能在說吳哥和那三個小混混的事。

后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，倆人的表情漸漸的疑重起來，零星飄進耳朵里的幾個字讓她心里一緊。

“……山里……守護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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