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小滿推開自家院門時,日頭正好升到半空,正好是上午十點鐘。
剛把父親伺候利索,喂完飯吃了藥,正準備溜出門的王建軍,迎面就撞上了陳小滿。
他腳步一頓,臉上條件反射般堆起諂媚的笑,腰也不自覺地彎了幾分。
“媳婦你回來啦?事兒……都辦完了?”
他搓著手,湊上前,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,“累不累?渴不渴?我給你倒碗水?”
陳小滿連眼皮都懶得抬,徑直從他身邊走過,仿佛他只一團空氣。
這種無視,讓王建軍臉上的笑容僵了僵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和心虛,但很快又被畏懼壓下去。
自打三年前,他和李寡婦攪在一起的事被陳小滿當場捉住后,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頓。
后來,更是一不合就打他,之后更是斷了他的經濟來源,這婆娘力氣還賊大,王建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,徹底怕了她。
如今在這個家里,他活得像個透明人,全靠陳小滿操持著這個家,養著老的小的,他根本硬氣不起來,只能夾著尾巴做人。
王建軍見陳小滿不理他,訕訕地縮了縮脖子,也不敢再多話,貓著腰,腳步放輕,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院門。
他得趕緊去,跟劉三柱約好了摸幾把牌,可不能遲了。
陳小滿最惡心的就是他這點:自私自利到了骨子里,在她面前裝得跟個鵪鶉一樣,背過頭去卻敢干出賣女兒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!
陳小滿站在院子當中,冷眼看著那扇還在微微晃動的院門,眼神閃了閃。
王建軍佝僂著背、溜邊快走的背影,在她眼里已經與死人無異。
不能再留了!這個垃圾多存在一天,對孩子們就是多一天的威脅和恥辱。
冬雪如果不是學了幾招,又有秋穗和青禾幫忙,就差點被他那張破欠條給毀了!
她懷疑,前世冬雪的失蹤……恐怕也是與他脫不了關系。
必須要盡快解決他,而且要干凈利落,不能引來任何懷疑,也不能讓孩子們察覺。
她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起來,篩選著各種可能的方法。
sharen倒是容易,重要的是如何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摘出來。
前世的方法她也不準備再用了,畢竟他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,死得太不體面,也會影響孩子們。
首先車禍是行不通的,他一天到晚縮在村子里,最大的機動車就是村里那臺手扶拖拉機,速度慢得出奇,撞傷人的概率都小,更別說撞死了。
自行車顯然更不行,那玩意兒最多讓人摔個跟頭。
在村子里也不好制造什么意外?他懶得出奇,沒有特別的事從不上山,摔下懸崖的可能性為零。
溺水?這大冬天的,河里的水都干得只剩個底了,河面上還結了冰,他也不會沒事往冰面上走。
中毒倒是個好法子,但這個季節,毒蛇毒蟲都鉆洞里冬眠了,不好找。
誤食毒草,這個更不可能了……
一個個念頭升起又被否定,陳小滿眉頭微皺,目光無意識地掃過院子角落。
一個模糊的計劃雛形開始在她腦中形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