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鐲暗遞情絲動,虎父雌威意難平
(散朝的鐘鳴余音未落,官員們三三兩兩地走出紫宸殿,金鑾殿的朱漆大門在身后緩緩合上。趙洐揣著袖中物事,剛轉過漢白玉螭首欄桿,目光便被不遠處的身影勾住了。)
趙洐(九皇子,腳步頓住,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隨即快步上前):秦將軍留步。
(鎮國將軍秦岳聞聲回頭,玄色朝服上的麒麟補子在夕陽下泛著冷光,身側的少女聞聲抬眸,月白襦裙襯得她肌膚勝雪,正是秦岳的獨女紫微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見是趙洐,眉頭微蹙,拱手行禮):逍遙王。不知王爺有何吩咐?
紫微(屈膝行禮,聲音清婉如鶯啼):見過王爺。
趙洐(九皇子,目光落在紫微臉上,唇角噙著笑意,語氣不自覺放柔):本王只是路過,沒想到能遇上將軍和姑娘。紫微姑娘今日這身裝扮,倒比御花園的紫薇花還要動人。
(紫微臉頰微紅,垂眸避開他的視線,指尖輕輕絞著裙角的流蘇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臉色沉了沉,語氣帶著幾分疏離):小女蒲柳之姿,怎敢與皇家園林的花草相比?王爺謬贊了。
趙洐(九皇子,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不悅,忽然想起袖中物事,伸手從錦袋里取出一支羊脂玉鐲,玉質溫潤,雕著纏枝蓮紋):前幾日父皇賞了些玉器,本王瞧這鐲子倒是配姑娘得很,不如……
(他說著便要遞過去,鎮國將軍猛地往前一步,幾乎是擋在紫微身前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聲音陡然轉厲,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):王爺萬萬不可!小女蒲柳之姿,怎敢收受王爺的賞賜?況且家規在此,斷沒有平白無故收外人之物的道理!
(他說著,狠狠瞪了紫微一眼,眼神里滿是警告。)
紫微(卻像是沒看見父親的眼色,忽然抬眸看向趙洐,眼中帶著幾分狡黠,伸手接過玉鐲):父親此差矣,王爺一番好意,若是拒了反倒顯得我們失禮。
(她指尖觸到趙洐的掌心,兩人都覺心頭一顫,紫微飛快地收回手,將玉鐲往腕上一套,羊脂玉襯得皓腕如雪,她抬眸一笑,梨渦淺淺):多謝王爺賞賜,這鐲子我很喜歡。
趙洐(九皇子,看著她腕間的玉鐲,心頭一暖,笑意更深):姑娘喜歡就好。
紫微(忽然像是想起什么,從隨身的食盒里取出一個描金錦盒,遞向趙洐):這是昨日父皇賞的杏仁酥,味道很是不錯,王爺若是不嫌棄,便嘗嘗吧。
(錦盒打開,清甜的香氣漫開來,趙洐剛要伸手去接,就見鎮國將軍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拳頭在袖中攥得死緊,指節泛白,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):紫微!胡鬧!皇家賞賜怎可隨意與人?
紫微(眨了眨眼,語氣無辜):父親,王爺又不是外人。再說,這也是父皇允了的,說是讓女兒分給相熟的人嘗嘗鮮呢。
趙洐(九皇子,接過錦盒,指尖故意擦過她的指腹,看著鎮國將軍緊繃的側臉,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):既是姑娘一片心意,本王便卻之不恭了。
(他打開錦盒,拿起一塊杏仁酥放進嘴里,故意放慢了咀嚼的速度):嗯,果然香甜,多謝姑娘。
鎮國將軍(秦岳,額角青筋跳了跳,眼睛瞪得像銅鈴,卻礙于趙洐的身份發作不得,只能咬牙道):時辰不早了,我們該回府了。紫微,向王爺告辭。
紫微(依行禮,目光卻在趙洐臉上多停留了片刻):王爺留步,小女告退。
(鎮國將軍幾乎是拽著紫微的手腕離開的,少女踉蹌了幾步,回頭看了趙洐一眼,眼中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,腕間的羊脂玉在夕陽下閃著溫潤的光。)
趙洐(九皇子,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,指尖捏著那塊杏仁酥,甜香似乎順著指尖漫進了心里,低聲自語):這秦將軍的女兒,倒是個有趣的。
(他低頭看著錦盒里的杏仁酥,忽然想起方才紫微遞鐲子時,指尖劃過他掌心的觸感,心頭像被羽毛輕輕搔過,泛起一陣異樣的癢。)
(另一邊,鎮國將軍的府邸馬車上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一把將紫微腕上的玉鐲扯了下來,玉鐲磕在車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,他怒聲道):你可知錯?!
紫微(揉了揉發紅的手腕,眼神倔強):女兒不知錯。
鎮國將軍(秦岳,氣得胸口起伏,指著她的鼻子):你還不知錯?那趙洐是什么身份?你是鎮國將軍的女兒,怎能與他拉拉扯扯?還收他的鐲子,遞他的糕點,你……你簡直要氣死我!
紫微(別過臉,聲音帶著委屈):女兒只是覺得王爺人很好,又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。再說,那鐲子是他自愿給的,糕點也是父皇賞的……
鎮國將軍(秦岳,冷哼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):人好?你懂什么!那趙洐看似溫和,實則城府深不可測。前幾日邊境之事,他能不動聲色地扳倒太子的人,手段有多厲害你知道嗎?你離他遠些,免得被他算計了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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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微(小聲嘟囔):我看他不像壞人……
鎮國將軍(秦岳,將玉鐲往錦盒里一摔,聲音沉得像冰):總之,以后不準再與他見面!這鐲子,我明日便派人還回去!
紫微(猛地抬頭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,隨即又鎮定下來,輕聲道):父親若是要還,便自己去還吧。女兒戴著很合手,不想摘了。
(她說著,從錦盒里拿起玉鐲重新戴上,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,眼神里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執拗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看著女兒腕上的玉鐲,又想起趙洐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,心頭的火氣與嫉妒交織在一起,像被烈火灼燒一般。他猛地一拍車壁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):此事由不得你!三日之內,必須摘下來!
(馬車外的隨從聽見動靜,嚇得縮了縮脖子,誰都不敢出聲。車廂內,父女倆相對無,只有鎮國將軍粗重的喘息聲,和紫微指尖劃過玉鐲的輕響,在寂靜中交織成一片暗流涌動的沉默。)
趙洐(九皇子,回到王府后,將那盒杏仁酥放在書案上,卻沒有再吃。他走到窗邊,望著鎮國將軍府邸的方向,指尖輕輕敲擊著窗欞,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):秦岳啊秦岳,你越是阻攔,本王倒是越想看看,這朵溫室里的花,能開出什么樣的顏色來。
(他想起紫微接過玉鐲時,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,又想起鎮國將軍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,心頭的興趣更濃了。這深宮朝堂,人人都戴著面具,像紫微這樣又純又野的性子,倒像是一汪清泉,讓他忍不住想多靠近些。)
(夜色漸深,鎮國將軍書房的燈還亮著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對著心腹副將,將那盒杏仁酥推了過去,眼神陰鷙):去查查,這糕點里有沒有什么名堂。還有,給我盯緊九皇子的動向,他最近跟什么人來往,做了什么事,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!
副將(拱手領命):屬下遵命。只是將軍,九皇子畢竟是皇親,我們這般……
鎮國將軍(秦岳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打斷他的話):皇親又如何?敢動我秦岳的女兒,就得有承擔后果的覺悟!你只管去查,出了什么事,我擔著!
(副將不敢再多,拿著那盒杏仁酥退了出去。鎮國將軍獨自坐在書房里,看著墻上掛著的寶劍,劍穗無風自動。他想起紫微幼時圍著他撒嬌的模樣,又想起趙洐那副志在必得的眼神,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又悶又疼。)
鎮國將軍(秦岳,低聲自語,語氣里帶著不甘與狠戾):誰敢打我女兒的主意,我便讓他有來無回!趙洐,你最好別逼我……
(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,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,像極了他此刻翻涌的心事——有對女兒的疼愛,有對權貴的忌憚,更有被挑釁后的憤怒與狠絕。)
(而逍遙王府的書房里,趙洐正拿著那支羊脂玉鐲的仿品——他早料到秦岳會有動作,給紫微的那支是真的,自己留了支一模一樣的仿品把玩。他指尖摩挲著玉鐲上的紋路,忽然想起紫微遞糕點時,指尖的溫度,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。)
趙洐(九皇子,對著心腹甲,語氣輕松):去查查秦將軍最近的動向,看看他會不會把那支玉鐲還回來。若是還了,便想個法子,再送支新的給紫微姑娘。
心腹甲(有些疑惑):王爺,這鎮國將軍明顯對您有敵意,您何必……
趙洐(九皇子,打斷他的話,眼中閃過一絲玩味):越是有敵意,才越有趣,不是嗎?再說,紫微姑娘……本王很喜歡。
(他說著,將仿品玉鐲放回錦盒,目光望向窗外的月色,仿佛能穿透重重院落,看到那個戴著羊脂玉鐲的少女,此刻正在燈下做些什么。夜色漸濃,一場圍繞著一支玉鐲、一盒糕點的暗涌,才剛剛開始。)
(鎮國將軍府的回廊下,紫微正借著廊下的宮燈把玩腕間的玉鐲。羊脂玉在暖黃的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,她指尖劃過纏枝蓮紋,忽然想起白日里趙洐遞鐲子時的眼神——那目光里沒有輕視,沒有算計,只有純粹的欣賞,像春日里落在花瓣上的陽光,暖得讓人心里發顫。)
侍女(春桃,湊上前來,聲音壓得極低):小姐,將軍方才又在書房發脾氣了,聽說……是為了您收王爺鐲子的事。
紫微(指尖一頓,抬眸看向書房的方向,那里還亮著燈,她輕哼一聲):他慣會小題大做。不過是支鐲子,又不是什么千金難求的寶貝,犯得著動這么大肝火?
春桃(急得跺腳):小姐您還說呢!將軍說了,三日內要是您不把鐲子還回去,就親自去逍遙王府討人!到時候鬧起來,不光您臉上不好看,怕是還要得罪九王爺啊。
紫微(將玉鐲往衣袖里藏了藏,眼神里閃過一絲倔強):他要去便去,我才不怕。這鐲子是王爺送我的,憑什么要還?
(正說著,院門外傳來腳步聲,鎮國將軍的身影出現在月亮門內,臉色比白日里還要陰沉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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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國將軍(秦岳,目光直直射向紫微的手腕,見玉鐲還在,怒火“騰”地竄了上來):白日里的話你當耳旁風了?!
紫微(轉身就想躲,卻被父親一把攥住手腕,玉鐲硌得她生疼):父親!
鎮國將軍(秦岳,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,聲音里滿是狠戾):摘下來!現在就摘下來!
紫微(疼得眼眶發紅,卻死死咬著唇不肯屈服):不摘!這是我的東西!
(父女倆正僵持著,管家匆匆跑來,手里捧著個錦盒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