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火初燃造新械銳士營起聚巧匠
(趙洐回府時,日頭剛過晌午。書房窗下的石榴花開得正艷,紅得像團火,他卻沒心思瞧,反手關了房門就往床底摸——拖出個落了層薄灰的樟木箱,箱蓋一掀,里頭除了幾件換洗衣物,最底下壓著本牛皮封面的冊子,紙頁邊緣都磨卷了,正是他穿越前畫的武器草圖。)
趙洐(蹲在箱前翻冊子,指尖劃過“shouqiang結構圖”時停住,指腹蹭著紙頁上歪歪扭扭的膛線紋路)心里算得清楚:三百禁軍是現成的兵,可手里沒家伙就是空架子。穿越前泡軍迷論壇那幾年沒白混,土制shouqiang的原理記牢了——槍管、撞針、彈簧,這三樣是核心:以一當萬?先得有能讓他們“當萬”的家伙。shouqiang先造十支練手,防彈衣趕制三百件,沖鋒槍……得等工匠湊齊了再開爐。
(他把冊子往懷里一揣,轉身就往外走,剛到院門口就撞見肖章——手里抱著摞賬本,見他急乎乎的模樣,趕緊把賬本往懷里攏了攏)
肖章(踮腳往他身后瞅,沒見旁人,才小聲問):殿下這是要去哪兒?方才王掌柜派人來問,玻璃窯的新模子要不要今兒開燒……
趙洐(拽著他就往府外走,腳步快得帶起風):玻璃窯先擱著!跟我去鐵匠爐——不,先去城西營地找周武,讓他挑十個手巧的禁軍,去街上招工匠。
肖章(被拽得踉蹌了兩步,手里的賬本掉了兩本)懵著撿賬本:招工匠?啥工匠?咱窯上有鐵匠啊,老張打犁頭可利索了……
趙洐(頭也不回):打犁頭的沒用!要會打鐵坯、能挫膛線的,最好是懂點銅活的——造撞針得用黃銅,彈簧得用熟鐵反復鍛打。去告示欄貼告示,月錢給雙倍,管飯,干得好再加賞!
(兩人往城西走時,路過紫微府的后墻。墻頭上探出幾枝薔薇,粉白的花瓣沾著晨露,趙洐腳步頓了頓——昨兒紫微還說這薔薇該搭個花架,他原打算用新燒的琉璃桿做,這會兒卻滿腦子都是槍管的尺寸。)
肖章(見他盯著墻頭發愣,撞了撞他胳膊):殿下瞅啥呢?再不去營地,周統領該帶著人練完馬步了。
趙洐(收回目光,往營地方向快走兩步)含糊道:沒啥。讓你招工匠時多留個心眼,別招著宮里或是其他王府的眼線——這事得瞞著。
(城西營地這會兒正熱鬧。三百禁軍列成三排扎馬步,周武拿根藤條在隊里溜達,見誰膝蓋彎了就抽一下。晨露順著禁軍的甲胄往下淌,在地上積成小水洼,卻沒一人敢吭聲,連呼吸都壓得勻勻的。)
周武(眼尖瞧見趙洐,趕緊喊了聲“立定”,自己先迎上來,藤條往腰后一藏):殿下!您來得正好,剛練到辰時,弟兄們精神頭足著呢!
趙洐(往隊伍里掃了眼,見個個脊背挺得筆直,心里先松了口氣)開門見山:周武,你挑十個手巧的,跟著肖章去招工匠——要會打鐵、懂銅活的,越多越好,月錢雙倍。
周武(愣了愣,藤條從腰后滑下來都沒察覺):招工匠?殿下是要……造新家伙?就您前兒說的那“shouqiang”?
趙洐(從懷里掏出冊子,往他手里一塞):自己看。挑人的時候別光看力氣,看手指頭——指尖有薄繭、沒裂口的,準是做細活的料。
周武(捧著冊子翻得飛快,眼睛越睜越大,指尖在“槍管膛線”那頁停住,喉結滾了滾)聲音都發顫:這……這管子里要刻螺旋溝?子彈轉著飛?末將這就去挑人!
(他轉身就往隊伍里鉆,藤條也忘了拿,扒拉著禁軍的胳膊看手指,惹得隊伍里一陣小聲騷動。肖章撿起藤條,湊到趙洐身邊)
肖章(小聲說):雙倍月錢?展銷會賺的銀子剛夠給禁軍買帳篷,再這么花……怕是要見底了。
趙洐(往鐵匠爐方向望——就在營地旁不遠,煙囪還沒冒煙,是前幾日剛騰出來的)咬了咬牙:錢不夠就先欠著!等造出武器,往后賺的銀子能翻十倍。你跟去盯著招工匠,別讓周武那粗人把賬算錯了。
(肖章應著去了,趙洐則往鐵匠爐走。王掌柜正蹲在爐邊拾掇,見他來趕緊站起來,圍裙上還沾著鐵屑)
王掌柜(搓著手笑):殿下來得巧,我剛把老張叫來了,他正磨銼刀呢。您要打啥?盡管吩咐。
老張(從爐后探出頭,手里攥著把大銼刀,刀刃磨得亮閃閃的):殿下是要打新犁頭?前幾日說的那種帶尖齒的……
趙洐(沒接話,蹲在鐵砧旁畫草圖——用炭筆在地上畫了個shouqiang的大概模樣,指著槍管部分):老張,先打這個管子,長約七寸,內徑兩指寬,里頭要刻螺旋紋,每轉一圈走五寸——這叫膛線,懂?
老張(湊過來看地上的圖,眉頭皺成個疙瘩,手指在螺旋紋上劃了劃)結結巴巴道:刻……刻溝?管子這么細,咋下銼刀?弄不好就裂了……
趙洐(從懷里摸出個玻璃珠——是展銷會剩下的次品,往地上一放):用玻璃窯的打磨機改改,裝個小轉輪,把槍管固定住,慢慢磨。金剛砂有吧?用那個磨,比銼刀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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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掌柜(拍了下大腿):有!前幾日從波斯商人那兒換了半袋金剛砂,原打算磨琉璃的!我這就去改打磨機!
(正忙著,小桃拎著個食盒顛顛跑來,食盒上還印著百香樓的紅戳,老遠就喊):殿下!霓裳姐姐讓我送吃的來!說是剛出鍋的肉包子!
她跑到爐邊才停住,見地上的草圖就好奇地蹲下來,手指點著shouqiang的扳機處)歪著頭問:這是啥呀?長得像個小拐杖,還帶個小疙瘩。
趙洐(拿塊干凈布擦了擦手,捏起個肉包子往嘴里塞)含糊道:是能打壞人的“拐杖”。等造好了,給你打只麻雀試試,老遠就能打中。
小桃(眼睛一亮,又趕緊搖搖頭):還是別打麻雀了……要不打兔子?兔子肉好吃。
霓裳(跟著走進來,手里還拿著塊剛裁好的牛皮,邊緣用剪刀剪得整整齊齊)淺笑:殿下這是要造武器?方才聽肖章說在招工匠,就猜著了。這牛皮是前幾日收的,鞣得軟乎,做槍套正好。
趙洐(往她手里塞了個肉包子,指尖碰著她的手背,像被燙了似的縮回來)點頭:不光造槍,還得造防彈衣。王掌柜,你讓窯工把熟鐵打成巴掌大的薄片,每片打磨光滑,然后讓霓裳她們……
他轉頭看霓裳,見她正拿著牛皮比劃,忽然想起啥,改口道:“讓府里的繡娘把鐵片三層疊起來,縫在牛皮里,做成背心樣式——弓箭射不穿,刀也劈不開,穿在身上還輕便。”
霓裳(捏著牛皮應道):我這就回去找繡娘。三層鐵片?會不會太重?
趙洐(擺手):不重。每層鐵片薄得能透光,三層加起來也比鐵甲輕。銳士營的弟兄穿這個沖到跟前,再開槍,保管敵人措手不及。
(日頭升到頭頂時,周武帶著十個禁軍回來了,身后還跟著七八個工匠——有扛著工具箱的,有背著風箱的,個個臉上帶著點拘謹。肖章跟在后面,手里拿著本賬冊,正核對著人名)
周武(指著最前面的個矮胖工匠):殿下,這是李鐵匠,在城南開鐵匠鋪的,據說能打繡花針粗細的鐵條!這是王銅匠,會做銅鎖,鑰匙齒紋做得比頭發絲還細……
李鐵匠(趕緊放下工具箱,對著趙洐拱手):小人李三,給殿下請安。聽說殿下要打稀罕物件,給雙倍月錢,就冒昧來了。
趙洐(往鐵匠爐里添了塊煤,火苗“呼”地竄起來):來了就好。李三,你跟老張負責打槍管、鐵片;王銅匠,你做撞針、彈簧——就按我畫的圖做,做壞了不怪你們,做好了賞銀子!
(工匠們聽了都松了口氣,紛紛圍過來看草圖,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。李三拿著炭筆在地上畫了個小轉輪,說能固定槍管磨膛線;王銅匠捏著塊黃銅片,說撞針得淬火才結實。)
趙洐(見他們上手就懂行,心里樂開了花)暗忖:人湊齊了就好辦。先把shouqiang造出來,再練拆裝,等銳士營能用槍了,再開造沖鋒槍——二十發彈匣連打,想想都帶勁。
(鐵匠爐的火越燒越旺,“叮叮當當”的打鐵聲很快響了起來,混著工匠們的吆喝聲、禁軍們的訓練聲,在城西的午后攪成一團熱熱鬧鬧的響。趙洐站在爐邊,看著火星往上竄,落在自己的靴尖上也不覺得燙——他知道,這鐵火燃起來的,不只是新武器,還有他心里那把憋了三年的火。)
紫微(這日傍晚從府里出來,想去瞧瞧展銷會剩下的些物件,路過城西時,聽見了鐵匠爐的動靜。她站在樹后往那邊望,見趙洐正蹲在鐵砧旁,拿著根槍管對著光瞧,眉頭皺著又忽然舒展開,嘴角還帶著點笑)心里輕輕嘆了口氣青禾在旁邊說“小姐,他們打得真熱鬧”,她沒應聲,只覺得那火光映在趙洐臉上,竟比窗下的石榴花還艷:他這是……要做大事了。
(日頭往西斜時,鐵匠爐的節奏漸漸穩了。李三蹲在鐵砧旁,手里捏著根剛鍛打的槍管——通紅的鐵管在冷水里一浸,“滋啦”冒起白汽,露出青黑的鐵色,膛線的螺旋印在光下若隱隱現。)
李三(舉著槍管往地上頓了頓,震掉水珠)抹了把額頭的汗,眼里發亮:殿下您瞧!這膛線磨得勻不勻?方才按您說的,用金剛砂磨了三遭,里頭沒半點毛邊!
趙洐(接過來對著夕陽瞧——光線順著膛線轉著往里鉆,像條發亮的螺線)指尖敲了敲管壁:還行。再打九根,都按這標準來。記住,槍管得淬三次火,每次淬火后都要校直——歪了半分,子彈就打偏了。
王銅匠(從風箱旁探出頭,手里捏著個黃銅撞針——針頭像麥粒大小,打磨得發亮)舉著撞針喊:殿下!撞針做好了!您瞧瞧這彈簧的勁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