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假設成立,還有另一種可能。”
謝途在筆記本上劃出幾筆不同線條,代表不同維度,“兔子擊殺掉那只畸變種,所以女人死了。”
有因才有果。
自殺得以進入數字生命世界,那么自我意識死亡,復制品不會死,復制品死亡,自我意識同時滅亡。
“這兩種可能其實有同一個觀點。”
謝途:“復制品和自我意識,只能存在一個。”
假設一,兔子擊殺掉畸變種,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女人——也就是其對應現實世界中個體的死亡。
而假設二,基于自殺進入數字生命世界的理論。
自我意識與復制品的關系,呈現出一種微妙的共生或互斥狀態。
自我意識選擇‘死亡’進入數字領域,那么它在現實中的身體雖死,數字世界的復制品卻能繼續存活。
反過來,如果復制品遭遇‘死亡’,背后的自我意識也會同步消逝。
實際上在暗示,兩者共享著某種生命本質,但無法同時占據兩個世界的存在狀態。
謝途冷靜地在筆記本上,理清這復雜的邏輯鏈。
“如果假設成立,兩種可能性實際上都指向一個核心真理——自我意識與它在數字世界的復制品。”
謝途淡淡道:“就像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,無法分割,也無法共存于兩個維度之中。”
兔子聽得腦子都要打架了。
她小聲問:“是不是就是說,我殺了那只畸變種,所以白裙子女人也死了,但是如果我殺了女人,畸變種不一定死?”
云昭輕輕點頭,“對,因為復制品存在的基礎,建立于自我意識自殺。”
很荒謬。
觸及了存在本質、意識與物質的關系。
柳紅見狀,心中雖有諸多疑問,卻也明白此刻不宜多問。
窗外灰暗的天空似乎更加深沉。
與偶爾飄進的微風交織,帶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涼意,夾雜著飄散過來的血腥氣。
宋良坐在地上,鼓搗手里的兩臺電腦。
站在窗邊的兔子、段析和陶浩浩三人,聽完隊長的解釋后,將窗戶打開一條縫,觀察外面的景象。
國王變色龍趴在窗戶上,眼睛圓溜溜地轉動。
隨著時間流逝,外面的動靜變小了些。
跑上街的人越來越少。
兔子再次看見,一位男人身后的虛空中,渾身滴著黑色粘液的畸變種緩緩出現,猛地將男人撲倒在地,張開口器撕咬。
鮮血四濺。
那個男人始終沒有掙扎。
這一次兔子沒有舉槍射擊,而是認真觀察背后的那只畸變種。
渾身被黑氣包裹的怪物,像是一具骷髏架子。
那畸形扭曲的輪廓中,隱約可見與男人相似的身體結構,只是被無盡的痛苦與變異扭曲得面目全非。
宋良和隊長所說的假設,是成立的!
段析也看見了,場面太過滲人,他什么都沒說,伸手將窗戶重新關上。
游隼和猞猁仍蹲在窗外的窗臺上。
段析讓自家精神體問猞猁,江牧小隊還有多久才到。
猞猁:在過來路上。
謝途神色始終沉穩,他聞停下筆,將筆記本隨意擺在膝蓋上,“都先吃點東西,補充體力。”
零隊包括柳紅等九名哨兵,聽從命令,各自在客廳找個角落坐下。
大家也不講究,一屁股坐在地上,靠著墻吃東西或休息。
這個污染區內的食物很少。
像零隊之前待的那間屋子,那個男人一心想進入生命數字世界和家人團聚,家里根本沒有屯食物,什么吃的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