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的兩人終于下來。
秦淮營地的幾名負責人,像是終于恢復靈活的四肢,熱情地走上前寒暄。
得知曙光基地的這位s級哨兵只是路過尋人。
一行人表現得更加熱情。
“今天太晚,謝隊和這位……這位向導,先在此居住一晚。”
“對對對,沒錯,要找什么人告訴我們一聲,我們幫忙找肯定要快一些。”
云昭聞,便將此前的說辭重復一遍。
她還又補充了幾條。
“男的,或許四十多歲,又或許更年輕,似乎是名向導,也有可能不是,大概脾氣不好,不過他性格陰晴不定,有可能也是好脾氣的……”
周圍陷入一陣沉默。
但很快,場子重新熱鬧起來。
“呵呵,快要天黑了。”
“那那那明天再說吧,現在太晚,你們二人趕路辛苦了。”
“謝隊第一次來這,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,好好招待……”
“謝隊您的車就停這吧。”
“車上的東西我們請哨兵幫忙看著。”
謝途牽著他的向導,想盡快和她說清楚,頷首道:“麻煩了。”
秦淮營的人知曉s級哨兵五感敏銳。
給兩人安排的獨棟院落。
是整個避難所內最好的建筑之一。
鐘山原本是舊時代的旅游景區,也曾是某位名人的居住地,雙層樓的小洋房改建而來,面積不大,卻很溫馨。
謝途一只手提著兩人的行軍背包,禮貌告辭,“砰”的一聲將門關上。
屋外的人面面相覷,趕緊吩咐廚房那邊做準備。
*
屋內。
謝途將背包放在沙發上,還來不及說話,就被云昭拉著在房子里逛了起來。
一樓很寬敞,帶有客廳和吧臺。
家具、生活用品一應俱全。
條件比哨崗站好了不知多少倍。
房間在二樓,有兩間臥室,臥室外有處小陽臺。
陽臺正對山背后的梯田,一切景色盡收眼底。
謝途耐著性子,等她查看完衛生間回來,才兩人逮住抵在衣柜上。
他目光灼灼,不想讓她就這么糊弄下去。
“美人計”已經失效。
云昭那點力氣哪里能反抗,她左手抵著他胸口,右手往下移動,摸著他硬邦邦的肌肉。
才開口道:“我的精神領域是殘缺的。”
“所以我才擔心。”
謝途捉住她搗亂的手,低頭道:“你的想法是什么?自從出來后,你一直在周圍撐起屏障,但我們根本不知道,這種隔絕方式究竟有沒有用。”
守門人說,已經窺探到了真相,一旦走出污染區,可能會被‘它’的意志察覺。
如果被察覺。
面對強大的、未知的敵人,現在的她毫無還手之力。
謝途以往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。
但現在。
他怕不能保護好她。
他怕基地堅守兩百年的信仰坍塌。
更怕將人類推向滅亡。
謝途目光注視著她,思索一番,還是說了出來,“找到云訣非常有必要,但你可有想過,如果找不到又該如何?”
在這個時代,通訊斷絕,信息閉塞,連最基本的方向都難以辨認。
想找到一個不知長相、不知蹤跡的人,無異于在無邊的荒漠中尋找一粒特定的沙。
沒有線索,沒有方向,只有無盡的猜測與徒勞的跋涉。
“云訣如果不想被找到,他可以藏在任何地方——地下的避難所、廢棄的城市、甚至是無人踏足的污染區。”
謝途想讓她做好最壞打算,而不是一次次失望。
“我們沒有他的畫像,沒有他的蹤跡,甚至連他是否還活著都無法確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