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。
“吱呀-->>——”
王府那扇朱紅色的沉重大門,緩緩打開了。
趙軒身穿一襲玄色王袍,獨自一人,從門內走了出來。
沒有親衛,沒有隨從。
他就那樣孤身一人,站在了數千憤怒的百姓面前。
廣場上,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獨自面對千軍萬馬的身影,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。
有憤怒,有怨恨,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震撼。
“你們,是在找本王嗎?”
趙軒開口了,聲音平靜,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廣場。
“沒錯!就是你!”
一個帶頭的管事,壯著膽子指著趙軒,大聲喊道。
“王爺!你封鎖涼州,草菅人命!”
“甚至連死者都不放過!你就是個暴君!你不配做我們的王!”
“對!暴君!滾出涼州!”
人群再次騷動起來,咒罵聲此起彼伏。
趙軒沒有生氣,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管事。
“本王封鎖涼州,是為了阻止瘟疫蔓延,是為了救更多人的命。”
“本王焚燒尸體,是因為尸體上帶有劇毒,不燒掉,會害死更多活著的人。”
“本王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你們,為了整個涼州。”
“可你們,卻說本王是暴君?”
趙軒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。
“放屁!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!”
那管事根本不信。
“什么瘟疫?我看根本就是你觸怒了上天,降下的報應!”
“這都是你的錯!”
“對!都是你的報應!”
“把我們害成這樣,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!”
百姓們的情緒,再次被煽動起來。
“好。”
趙軒點了點頭。
“你們要說法,本王就給你們說法。”
“你們要報應,本王也讓你們看看,誰才應該遭報應。”
他忽然提高了音量,對著人群大聲喊道。
“鄉親們!你們當中,有誰的家人,是在這次瘟疫中死去的?”
人群中,一片沉默。
隨后,稀稀拉拉地走出了幾十個神情悲痛的人。
“好!”
趙軒看著他們,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。
“本王問你們,你們的家人,在發病之前,都去過什么地方?吃過什么東西?”
一個失去兒子的老漢,哭著說道:“我兒子是東市賣布的,他……他沒去過別的地方啊!”
一個失去丈夫的婦人,也泣不成聲:“我丈夫是南城鐵匠鋪的,我們家的水,都是從坊里的井打的……”
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。
趙軒靜靜地聽著,然后對身后的王府大門一揮手。
大門再次打開。
諸葛明帶著幾個文書,抬著一塊巨大的木板走了出來。
木板上,畫著一幅詳細的涼州城地圖,上面用紅色的標記,標注出了所有發病點和死者的信息。
“鄉親們,請看!”
趙軒指著地圖。
“這是我們這幾天查到的所有線索!”
“所有第一批發病的人,他們看似毫無關聯,但經過我們調查,他們都在發病前三天內,去過同一個地方——城西的福運來酒樓!”
“或者,飲用過同一批水——由城西福順水行提供的桶裝水!”
此一出,人群一片嘩然。
“而福運來酒樓,和福順水行,他們的東家,都是同一個人!”
趙軒的目光,如同利劍一般,猛地射向了那個帶頭鬧事的管事。
“王管事,你家的主子,太原王氏,在涼州的產業,好像就是這兩家吧?”
那個王管事,臉上的血色,“唰”的一下,變得一片慘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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