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無意識地觸碰到黃貝的牙齒,如同冷玉含溫水那般。
留芳齒尖,原來是這種感覺?
一種荒謬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。
他動作機械,浩然正氣地按壓著她的心臟,可腦子卻不受控制地泛起漣漪。
這感覺讓他煩躁,更讓他無法忽視,他試圖摒除雜念。
然而,那柔軟的觸感,齒列的輪廓,酥麻的曲線卻頑固地擾亂著他救死扶傷的標準動作。
一種褻瀆感油然而生,他在救人,卻像是在行竊。
此刻的黃貝,意識已經恢復了絲絲縷縷,身體卻像被灌了水泥,動彈不得。
她努力睜開眼,模糊的視線里,是高洋那張放大的臉,正對著自己喘粗氣,手在自己被子上使勁兒揉捏,嘴還在……親來親去?!
流氓!她想尖叫,想報警,想掏出一百米大刀,可喉嚨像被堵住的水管,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。
旁邊的郝大寶剛把黃貝父親放下,看著高洋那邊“熱火朝天”的景象,喉嚨里咕咚咽了下口水。
他小心翼翼地問:“那個……黃貝她爸,我非親不可嗎?我看他呼哧呼哧的,應該還有氣兒吧?”
“你隨便吧!如果我老丈人要是死了,咱倆這兄弟也沒法做了。”
高洋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,頭都沒抬,又一次低下頭,繼續他那“偉大”的急救事業。
郝大寶無奈地閉上眼睛,屈辱地把嘴伸向老頭子的呼吸道……。
沒多久,救護車的“嗚嗚”聲由遠及近,終于在小區樓下停穩。
高洋二話不說,抱著黃貝,跟著醫護人員一起上了救護車,直奔五院。
上車前,高洋還不忘跟出來看熱鬧的隔壁大叔借了兩千塊錢。
醫院里,高洋付清費用,在搶救室外來回踱步。
一個小時后,醫生從急診室出來,摘下口罩,對高洋說:“病人沒事了,煤氣中毒不深,送來也算及時。”
高洋長出一口氣道:“謝天謝地!我這人工呼吸算是沒白用。”
醫生皺了皺眉,專業地糾正道:“那個口對口人工呼吸,其實……沒太大必要,開窗通風更關鍵。”
高洋愣了一下,隨即訕笑道:“哦?起不到關鍵作用,那就算錦上添花吧。”
醫生拍拍他的肩:“小伙子很熱心,病人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。”
高洋把黃貝父女推回病房。
此時,黃貝已經完全清醒,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,帶著七分委屈三分幽怨,直勾勾地看著他。
高洋舔了舔還有些甜味的嘴唇,湊到她耳邊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:“醫生說了,多虧我那幾口‘仙氣’渡得及時,你才能這么快緩過來。你也別往心里去,這事兒吧,你不吃虧,我也是第一次,純純為了救死扶傷。”
黃貝用盡全身力氣,使勁兒地掐了把高洋的手,奈何自己現在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。
這一掐,不但沒有絲毫痛感,反而倒顯得有些曖昧。
不久,黃貝的幾個姨媽、姑媽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,拉著高洋的手,翻來覆去地感謝。
詞匯量之豐富,堪比一部感恩詞典。
高洋謙虛了幾句,重點強調讓她們記得把錢還給隔壁大叔。
然后在一片“恩人吶”、“好孩子啊”的贊美聲中。
他轉身就走了,像下定了某種決心,再也沒有看這幫老娘們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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