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長卿原本正專注地聽著侯大志的控訴,思考著他給出的建議,卻被高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路。
他微微一怔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似乎對高洋在如此緊張的場合下主動發聲感到意外。
不過,這絲驚訝轉瞬即逝,他點了點頭示意高洋:“你說吧。”
得到許可后,高洋轉身直面侯大志,目光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。
“我知道籃球隊對于學校的意義,也知道籃球隊經常為學校拿到榮譽和獎勵。”
他的語速不緊不慢,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。
“但是,這絕對不能成為他們目中無人、驕橫無禮的理由。”
“宋軍同學往樓下扔水瓶的行為,確實不對。可是,侯隊長,也就是你兒子侯野,他不應該帶著籃球隊來我們班抓人打人吧?”
“你為什么從始至終不說兩方人員是誰先動的手呢?你看他。”高洋順勢指了指宋軍,“這臉都快被抽成豬頭了。眼睛都快被打得睜不開了。”
聽見高洋這么說,軍子立刻閉上一只眼配合起高洋。
“籃球隊身高馬大,就是用來抽自己同學耳光的嗎?他這樣的行為,與heishehui又有什么區別?”
“這里是校園,有什么不對,侯野同學可以擺事實講道理。不能上來就打人,憑借武力肆意妄為地欺負弱小吧。”
說到這里,高洋的聲音逐漸提高,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。
“當然,我們幾個也有錯誤,我們不該在教室內與籃球隊互毆。”
“我們應該恭敬地看著侯隊長把宋軍同學抽倒在地,然后客客氣氣的把侯隊長護送回籃球隊,再在籃球館里集體給侯教練磕個頭,謝謝你們不殺之恩,這一點我們確實應該反省。”
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!”侯大志氣急敗壞地拍桌而起。
高洋轉頭,目光越過侯大志,看都沒看他一眼,徑直望向劉長卿。
“大校長,您常說,我們從高一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是集體,就是一個戰壕里的兄弟,是人生路上并肩的袍澤。”
“這話,我高洋舉雙手贊成,并且時刻銘記在心,不敢或忘。”
“就說我高二那年,有天中午,我的飯盒不翼而飛!當時我是又急又無助,滿心都是中午沒飯吃,該怎么去面對下午需要消耗巨大體力的學習任務。”
“就在我陷入困境的時候,是軍子,就是他。”
高洋又指了指宋軍,“這位被籃球隊快抽成豬頭的同學,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援手。”
“他拿著自己的飯盒蓋,從一班開始,一個班級一個班級地走過去,誠懇地向每一位同學說明我的情況,然后從他們的飯盒里給我挖一勺飯。”
“就這樣,他用不顧及自己臉面的乞討,讓我挺過那個饑餓難耐的中午。那一刻,我才懂得,什么叫‘與子同袍,豈曰無衣’”
高洋的聲音微顫,眼中淚花將落未落,開始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起來。
旁邊的王文,聽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,內心瘋狂吐槽。
“你中午沒飯吃,不是因為你把午飯錢拿去買煙了嗎?軍子何時有過如此高尚節操?那不是被你逼著去要飯的嗎?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深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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