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杯酒剛下肚,閻都督拿起麥克風,清了清嗓子,宣布:‘即興征文freestyle大賽,現在開始!’”
“題目嘛,就給剛刷完油漆的滕王閣寫篇序,要求題材不限,但必須思想健康、格調高雅、蘊含著滿滿的正能量和中國夢。”
“大家伙兒心里都跟裝了透視鏡似的,門兒清!閻都督早就給他那寶貝女婿內定好了稿子,就等今天一鳴驚人,c位出道。”
“所以,當服務員端著文房四寶走到眾人面前時,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擺擺手,紛紛找借口推辭。”
“有的說自己正忙著啃雞腿,騰不出手;有的說在等烤羊排,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;還有的說自己喝多了,根本沒法動筆。總之,沒一個人愿意上臺裝這個逼。”
“正當吳女婿摩拳擦掌,準備大顯身手的時候,突然之間,只聽到有個二逼大喝一聲:‘我來試試!’。眾人循聲望去,嚯,正是王勃。”
“閻都督一看,血壓“噌”就上去了,氣得直跺腳,甩手就進了內堂包間。”
高洋說到這,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瓶,頓頓頓灌了幾口。
“閻都督躲在偏廳,憤憤不平,剛點上一根華子,就聽見外面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。”
“他趕緊叫小秘書去打探軍情。秘書小跑回來說:‘報!那王勃寫了“豫章故郡,洪都新府。星分翼軫,地接衡廬”。’閻都督輕蔑地一笑:‘老生常談,平平無奇嘛。’”
“沒一會兒,秘書又連滾帶爬進來:‘又寫了!“襟三江而帶五湖,控蠻荊而引甌越。物華天寶,龍光射牛斗之墟。人杰地靈,徐孺下陳蕃之榻。雄州霧列,俊采星馳。”’閻都督和他那賢婿聽完,都陷入了沉默,臉色變得十分難看。”
“此刻,大廳c位的王勃,遠眺長江,文思如黃河泛濫,一發不可收拾。”
“他想起自己十四歲進宮當公務員,十八歲被炒魷魚,二十歲下基層,二十一歲被人陷害入獄,再到二十六歲孤零零站在這里,人生的大起大落,實在命途多舛。”
“王勃頓時靈感如尿崩,神句從筆尖傾瀉而出。‘時維九月,序屬三秋。……云銷雨霽,彩徹區明。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漁舟唱晚,響窮彭蠡之濱……’王勃現場freestyle,一字未改,一氣呵成。”
“那氣場,簡直如洪興陳浩南在銅鑼灣砍翻三百東興仔后,獨自站在街頭,威風八面。”
高洋說到這,教室里笑聲炸裂。
王文尤其激動,臉都笑紅了,陳浩南可是他的精神圖騰,把王勃比作陳浩南,這簡直是雙廚狂喜。
高洋清了下嗓子,繼續他的單口相聲。
“閻都督聽到這兒,徹底坐不住了,從偏廳直接一個百米沖刺殺回現場,一把抓住王勃的手,激動得語無倫次:‘小老弟,你真是個天才啊!請收下老夫的膝蓋!’”
“王勃這時已經進入心流模式,靈感還在瘋狂輸出,刷刷刷又寫下:‘嗟乎!時運不齊,命途多舛。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。屈賈誼于長沙,非無圣主;竄梁鴻于海曲,豈乏明時?所賴君子見機,達人知命。老當益壯,寧移白首之心?窮且益堅,不墜青云之志。……阮籍猖狂,豈效窮途之哭!’”
“這幾句一出,全場鴉雀無聲,針落可聞。”
“音律、對仗、辭藻、用典,直接把漢字玩得明明白白。”
“有景有情,有理有據,一篇序文寫盡人間百態。”
“閻都督也顧不上他那還在角落掰手指的吳賢婿了,大手一揮:‘這碗雞湯老夫先干為敬,老弟你隨意!來人,給我王勃老弟上a5和牛、黑松露,把我那瓶珍藏的82年拉菲打開,滿上!’”
聽到這里,全班同學笑得東倒西歪,桌子拍得山響。
“王勃這篇即興之作,旁征博引,用了二十多個典故。還順手創造了三十多個成語,一頓飯的功夫,直接給漢語詞庫來了個大版本更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