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讀的書多,賣火柴的小姑娘最后結局咱也不是不知道。我一想,這么下去可不成。幸虧當時我已經涉獵到武俠小說,知道怎么御寒。”
“我就告訴她,咱倆抱在一起,內力護體,能抵御寒冷。她也信我,我倆就摟一起了。后來我媽說,發現我倆的時候,抱得那叫一個親密。”
“當時是不是特別幸福?”黃貝帶著促狹的壞笑問道。
“非也!要不是她瞎想,我倆用遭這罪?回去我倆就高燒,住進了野戰醫院。”高洋一撇嘴,臉上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。
“她爺爺是高干,好吃的特別多。她飯量不行,我也沒客氣,那些東西全落我肚里了。”
“我在醫院吃的,都不想出來了。為了不出院,她也算講義氣,又陪我跑到病房外凍了一次。被抓回來后,我倆又高燒了。”
“你可真夠饞的,不過,這小妮子對你可以啊?”黃貝輕笑一聲。
“可不是,后來我倆就好上了。熟悉以后我才知道,她爸媽都是高干子弟,早早就離婚了。她媽去了日本,她爸去了上海,把她扔給爺爺養。”
“這以后她像個跟屁蟲,天天跟在我后面。我這個煩啊。但是她有錢有好吃的。瑞士蓮巧克力,康元提子餅干,都是她第一次給我吃的。”
“第一次去遼寧賓館也是她帶我去的。她爸回盛京帶她吃飯,把我也叫上了。她爸挺帥,出手也闊氣。走的時候,還給我拿了一大袋唐老鴨泡泡糖。”
“你這小情人家條件夠好的。”黃貝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酸意。
“請注意你的措辭。”高洋立刻糾正道,“她就是我的跟屁蟲而已,要不是看在她總能從兜里掏出各種零食,我早叫她滾一邊去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我為她打了多少架,她跟我后邊就有男孩起哄。那個年紀,大家很注重自己的名節,尤其像我這種好漢級別的人物!”
高洋嘴上說得嫌棄,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笑意。
“后來,我心生一計,就跟她說,‘咱別總在外面晃了,沒文化,跟我回家看書去’。”
“我家書多。放假她就躺我床上看金庸,看累了就睡。到飯點,我就拽著她溜出大院,直奔路邊烤肉館。我跟她說我特別愛吃冷面,她說我不俗,說楊過也愛吃冷面。”
“吃了半個夏天冷面,她終于受不了了。”高洋說到這,自己先樂了。
“她說,‘高洋,咱能別天天嗦面了嗎?’我說‘不吃面吃啥?’她說‘咱倆吃烤肉吧’,我說‘哪來的錢啊?’她說‘我有’,她從小錢包里掏出一沓子十塊錢,那厚度,我當時差點以為她是小偷。”
“1993年,那個炎熱的中午,我第一次聞到烤肉的香味。蘸上麻醬的那一刻,我心里對自己發了個毒誓:我這輩子都不可以輸,我要天天有烤肉吃!”
黃貝一邊捂著嘴,一邊使勁兒地捶打著高洋。
“后來我們就經常吃肉,什么烤羊肉串了,烤雞架了。漸漸我才發現,其實我也沒那么愛吃冷面。”
“你被包養了?”黃貝一針見血。
“別說的那么難聽。……但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。”
“你就是被包養了!”黃貝氣憤地重復道,也不知道在氣什么。
“嗯,我被包養的第二年,她爺爺派他的警衛員小張,開著車拉我倆到市里的游泳館學游泳。”
“我當時也不知道去游泳館游泳還需要換個褲衩子,我正準備脫光了進泳池呢,小張一把拉住我,說要給我買個泳褲,我還犟呢,我說不用,我穿自己的小內褲下去就行,我從小就懂事,主打一個不欠人情。”
“這像你做事的風格。”黃貝笑道。
“于是,我倆就跟著小張學游泳。小張一個陸軍出身,泳姿突出一個樸實無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