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文臉上立刻露出一抹會意的微笑,毫不猶豫地把餅餅順勢扔給身旁的朱芳華。
接過錢,他如百米沖刺的健將一般,撒丫子沖向五院旁的肯德基。
在等王文的間隙,高洋和郝大寶與大家一一作別。
肯德基店內,王文透過玻璃,看著餅餅和幾個女生走遠后。
他立刻精神抖擻,邁著夸張的八字步,朝高洋他們走來,臉上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。
高洋瞧見王文這人模狗樣的走姿,嘴角微微上揚,“為了中華,抱就抱兩下。餅餅這人挺好的,男人性格,菩薩心腸,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。”
王文自然明白高洋話里有話,他連忙打斷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楊曉燕處幾年了?我們可是初中就在一起了。我可不能像你一樣,做個渣男!”
“那你那天晚上在游泳館工地為啥和她那個?”
高洋一句話,直接把王文懟得啞口無,張著嘴,半天沒憋出一個字。
郝大寶在一旁聽著,好奇心瞬間被勾了起來,湊過來追問道:“咋回事?老高,你說說!”
“大人的事兒,小孩少打聽!”王文瞪了眼郝大寶,強行挽尊。
“行,那我不打聽這個,”郝大寶也沒死乞白賴地追問,立刻換了話題,“那我打聽下餅餅家是干啥的?好像很有錢的樣子。”
王文撇了撇嘴,一臉正氣,“她家就是有金山有銀山,我也不能出賣自己的靈魂。當然,還有肉體。”
高洋沒說話,只是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王文表演。
郝大寶不屑地“切”了一聲:“文哥,你的靈魂和肉體真不值一盒中華。別嘴硬了,遇到眼瞎的,你該賣還得賣。”
當高洋幾人來到左丹家樓下時,軍子正獨自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。
他的頭發應該幾天沒打理了,毫無生氣地散落在額頭和臉頰兩側,那原本還算整潔的面容如今已是憔悴不堪。
院子里,一座用白布和竹竿搭起的簡易靈棚在風中瑟瑟發抖,為這悲傷的氛圍又增添了幾分凄涼。
左丹家的親戚們身著孝服,面色凝重地在靈棚外燒著紙錢,偶爾傳來的低聲啜泣,讓空氣都變得愈加沉重。
高洋徑直走到軍子身旁,什么也沒說,默默地在他身邊坐下,然后遞出那個還帶著余溫的漢堡。
“吃一口吧。”
軍子機械地接過漢堡,面無表情地撕開包裝,無味地咀嚼著。
高洋又掏出煙盒,遞給軍子一根煙。
軍子接過煙,一旁的郝大寶趕緊上前,掏出打火機,“啪”地點著。
軍子深吸一口,結果被煙草的辛辣嗆得不停咳嗽。
王文蹲在軍子對面的地上,沒話找話地安慰道:“你也別太難過了。這事兒……總會過去的。”
郝大寶也趁機說道:“對,人死不能復生。你得往前看,軍子。”
軍子這次慢慢地吸了一口煙,煙霧從他干裂的嘴唇中吐出,他緩緩開口,聲音沙啞得嚇人:“我曾幻想過以后和左丹戀愛的模樣,那些畫面,這幾天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無數次地浮現。”
“我們會一起手牽手去圖書館;一起去旅游;一起去重慶吃火鍋。她答應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刻,我甚至……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!……”
軍子的聲音越來越低,最后幾乎變成了無法聽清的呢喃。
“可是我沒想到的是,這些我都還沒來得及經歷,我就來給她守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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