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。”高洋回答。
“早上來我家接我,好嗎?”黃貝的語速很快,“我想去爬山,我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她根本沒給高洋回答的機會。
說完,她便猛地起身,利落地抓起自己的書包,快步朝著教室門口走去。
高洋望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,再次陷入了沉思。
就在他沉浸在木然的思緒中時,一個身影“咣當”地一下砸在旁邊的空座上,椅子腿和地面摩擦,發出刺耳的聲響。
郝大寶不知從哪里蹦了出來。
他伸手捅了捅正若有所思的高洋,臉上帶著八卦的賊光,好奇地問道:“哎,圖夕今兒怎么沒來?黃貝怎么也走了?她倆下午不參加班里組織的散伙飯嗎?”
郝大寶不說話則已,一開口就精準地往高洋胸口插了兩把刀。
高洋眼皮跳了跳,臉上卻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,搖了搖頭。
“不清楚。”
他轉過頭,上下打量著郝大寶:“你這是干嘛呢?跟個花蝴蝶似的,滿教室飛來飛去,不嫌熱?”
郝大寶得意地揚了揚手中那本花花綠綠的同學錄。
“寫同學錄啊!畢業季標配,你沒準備一個?”
高洋的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,語氣里帶著點過來人的滄桑。
“幼稚。我把同學都記在心里。”
“你牛逼。”郝大寶撇了撇嘴,顯然對高洋這種裝逼論早已免疫了。
他把同學錄“啪”地一下拍在高洋面前:“來吧,咱班今天到場的,都給我寫完臨別贈了,就差你了。我把最重要的這頁留給你,感動不?”
高洋接過郝大寶那本審美堪憂的同學錄,眼神在那片印著卡通圖案的空白紙張上停留片刻。
他略作思忖后,擰開筆帽,提筆在上面寫道:
離別前贈一句保重祝福你,望你至死都不曾消瘦過。
郝大寶好奇地湊過腦袋,看著高洋一筆一劃地書寫,起初還跟著默念。
念到一半,他蹙起眉頭,咂摸了半天,那張胖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憤怒。
“我靠!”
他一把將同學錄搶了回去:“高洋你多損吶!你這是盼著哥們兒就這么一直胖下去唄?重寫!”
說著,他毫不猶豫地把高洋剛寫的那頁撕掉,揉成一團,隨后又把同學錄遞了回去。
高洋不再逗他。
重新拿起筆,眼睛微微瞇起,再次思索了片刻,筆尖在本子上沙沙作響。
祝大寶日后風情萬種,暗戀者如過江之鯽。與真愛之小學生,早日比翼和鳴雙鳳凰,欲棲金帳滿城香。
郝大寶接過同學錄,這次是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研讀,生怕再掉進坑里。
讀完后,半晌才憋出一句:“算了,你這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,湊合看吧。”
他把同學錄收好,又說:“對了,下午聚會,剛才他們統計,能有小二十人不參加。”
“這不正合你意?到時候你多吃點,替我把本錢吃回來。”高洋一邊伸著懶腰,一邊懶洋洋地調侃道。
話音剛落,軍子和李勇從前排湊了過來。
軍子一巴掌拍在高洋的肩膀上:“老高,走啊,去大牛那兒彈會兒吉他去?”
高洋抬手看了看表,點點頭。
“走!離吃飯還有三個小時呢,正好出去溜達溜達。”
說完,他率先起身,雙手插兜,朝著教室門口走去。
郝大寶、軍子和李勇立刻跟上,四個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,勾肩搭背地晃出了教學樓。
一出學校大門,夏日的陽光便毫不吝嗇地潑灑下來。
軍子熟練地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煙,抖出一根遞給高洋,又給其他人一一分發。
郝大寶接過煙,用打火機點燃,深吸一口,吐出一個不成功的煙圈,然后問道:“你們幾個,考得怎么樣?”
軍子挺直了腰板,一臉得意:“我爸給我弄了個運動員資格,我估摸著上個體育學院沒問題。”
李勇則在旁邊幽幽地嘆了口氣,煙霧從他鼻孔里冒出,帶著幾分愁緒。
“我英語小分不夠,魯美估計是考不上了。但上個師范院校的美術系應該沒問題。”
高洋沒有立刻回答,他抬起頭,瞇著眼望著遠方被曬得有些扭曲的空氣,淡淡地說道:“我簡單對下答案,除了數學其他幾科能考個500出頭,盛京大學應該沒問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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