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大家為樂隊名抓耳撓腮時,大牛優雅地掐滅了煙頭。
他清了清嗓子,開口了:
“你們要起個霸氣還要不俗氣的樂隊名。”
“這名字,首先要給人baozha的沖擊力,其次,還要有哲理性!”
他掃視了一圈,目光帶著一種大儒般的深沉。
“我國著名的春秋末期思想家仲尼曾說過:‘名不正,則不順;不順,則事不成’。”
“仲尼是誰?”軍子不懂就問。
“孔老二!你別打斷我牛哥的金玉良!”
郝大寶正剔著牙,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中的半截香煙,煙灰差點彈進軍子瞪大的眼睛里。
大牛很欣賞地看了看郝大寶,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微笑,繼續說道:
“所以,我建議國內樂隊的名就別參考了,沒勁。你們可以參考參考國外樂隊。”
他像是報菜名一樣,語速飛快:
“什么瘋狗了,平克弗洛伊德,收音機頭,小紅莓,槍炮與玫瑰,性shouqiang……”
“等一下!”
高洋的眼睛突然爆出一團精光,猛地打斷了正在如數家珍的大牛。
他從破沙發上直起身子,興奮地喊道:“‘性shouqiang’這名好啊!”
“這名聽起來既霸氣又富有哲理。還有那么一些小叛逆,小幽默!咱們就叫‘性大炮’!如何?”
高洋的聲音在煙霧里回蕩,擲地有聲。
“咱們比shouqiang大,比shouqiang有勁兒!叫大炮!”
“你要這么理解的話,叫‘性導彈’更好!”
軍子永遠在抬杠的第一線,從不缺席。
“你一看就是個沒文化的傻缺,我跟你說不明白。”
高洋懶得跟一個連仲尼都不知道是誰的文盲進行學術探討,他轉頭,目光炯炯地看向大牛。
“大牛哥,你覺得‘性大炮’咋樣?”
“這個‘性大炮’……”
大牛略作思忖,肥碩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,隨即猛地一拍大腿。
“牛逼啊!”
他不禁擊節贊嘆道:“高洋你牛逼啊!一般三個字的樂隊都很牛,像什么反光鏡、新褲子、臟手指啥的。”
“你這個名不光牛,還夠狠!別人最多就是shouqiang、手指,你直接干到大炮。這是頂尖了!”
關于“性大炮”這個名字,起初大家都覺得怪異又荒誕。
可聽得多了,竟也品出了幾分獨特的韻味。
正所謂“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”,一群精神病的價值觀多少大差不差。
最終,“性大炮”獲得屋內五人的一致認可。
2000年高考結束后的第二天,“性大炮”樂隊在大牛琴行正式宣告成立。
接下來,一個比名字更哲學的問題擺在了面前。
錢。
高洋的目光掃過琴行柜臺里陳列的效果器,那些花花綠綠的小鐵盒,每一個都像吞金獸。
他站起身,從柜臺上扯下一張帶琴行logo的便簽紙。
“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