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服務員小姑娘端著一個巨大的托盤走了過來。
她站在桌旁,看著這旁若無人的一對,臉上露出姨母笑,極有耐心地等著他們把嘴分開,重新坐好。
她一邊憋著笑,一邊把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粥碗放下。
黃貝的臉已經紅透了,像熟透的蘋果,恨不得把頭埋進小米粥里。
高洋倒是滿不在乎,他拿起筷子,對著小姑娘極其自然地問道:“有蒜嗎?嘴淡。”
……
從小籠包店里走出來,高洋和黃貝攔下一輛紅色的夏利出租車。
兩人鉆進后座,高洋對前面的司機師傅說道:“師傅,去展覽館,輪回酒吧。”
司機從后視鏡里瞥了他們一眼,特別是高洋那張臉,眉毛驚訝地向上挑了挑。
“你們這是……去參加化妝舞會嗎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黃貝笑著回答。
“那你怎么沒化妝?”司機好奇地追問。
“我是他媽媽!我不用畫的。”
黃貝說完,自己先忍不住“哈哈哈”地大笑起來。
司機師傅也跟著樂了,一腳油門,出租車像離弦的箭一樣,在車流中疾馳而去。
沒走進輪回酒吧前,高洋總覺得自己像個格格不入的怪物。
可當他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后,高洋那點自卑感,瞬間煙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。
跟這里面的人比起來,“性大炮”成員的打扮,簡直就是一群剛從幼兒園畢業的乖寶寶。
今天,輪回酒吧利用白天歇業的時間,舉辦了這場聞名全市的地下滾圈盛會。
場面之宏大,氣勢之磅礴,堪比東北農村的年終大集。
酒吧里人山人海,里三層外三層,目測至少來了二十多支樂隊,以及上百個形態各異的“精神病”。
這幫癟犢子們的造型,已經完全超出了高洋的想象力邊界。
在他們千奇百怪的造型中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沒有他們扮不到的。
美妝博主在他們這里頂多算學徒,還是尚未出師的那種學徒。
酒吧里光線昏暗,煙霧繚繞,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頭發,像一團團移動的鬼火,在高洋眼前晃來晃去。
穿著破爛漁網襪的哥特少女,和頂著三尺高雞冠頭的朋克青年擦肩而過。
畫著白臉、穿著壽衣的黑金屬,和渾身掛滿鐵鏈的工業金屬,在角落里交流著心得。
黃貝自打進了這扇門,兩只手就死死地抓緊高洋的胳膊,整個人都快掛他身上了。
兩人就像誤入了鬼屋的游客,小心翼翼地在“鬼群”中穿梭,尋找著“性大炮”那幾個熟悉的身影。
忽然,一只戴著五個骷髏戒指的“鬼爪”,冷不丁地從身后拍了拍高洋的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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