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明顯郝大寶被這碗“麻辣燙”給感染了,他跟著人群左右搖擺,沖著臺上的“花卷”主唱,狠狠地點了點頭,眼神里充滿了贊許和“英雄所見略同”的欣賞。
由于“花卷”唱得確實接地氣,也足夠令人垂涎欲滴,他們受到了臺下觀眾異常熱烈的掌聲。
此刻,樂隊主唱顯然高估了自己的人氣。
唱到最后,他學著國外搖滾明星的樣子,張開雙臂,像個跳水運動員,從舞臺上朝著歌迷縱情一躍!
在他的幻想中,臺下熱情的歌迷會像迎接下凡的神明一樣,伸出無數雙手,穩穩地接住他那兩百來斤的肥膘。
可現實,卻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就在他自由落體的瞬間,臺下的人群像是躲避天外隕石一樣,尖叫著向兩邊迅速閃開,空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帶。
只聽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“花卷”重重地砸在輪回酒吧黏糊糊的地板上。
那聲音,聽得高洋都感覺后背一陣肉疼。
不出所料,“花卷”的下場和“內臟”一樣,也是被同伙七手八腳地抬了出去。事實證明——優秀的人,“死”得如出一轍
接下來的幾支樂隊,一個比一個“秀兒”,場內的氣氛也被徹底推向了高潮。
舞臺上,樂隊成員們像被點燃的火藥桶,賣命地嘶吼、蹦跳、砸樂器。
臺下的樂迷們也不甘示弱,紛紛開啟了瘋狂模式。
他們開始pogo。
人們在舞池中央互相猛烈地沖撞,肩膀、前胸、手臂,都成了攻擊周圍人的武器。
更夸張的是,有些人甚至揮拳踢腿,如同在和空氣搏斗,玩到興頭上,直接演變成了互毆,現場亂成了一鍋粥。
一些相對“小清新”的歌迷則圍在外圈“開火車”。
一個身高馬大、皮膚黝黑的胖子在前面帶頭,后面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抱住前面人的腰,組成一列失控的人肉火車,在擁擠的人群中橫沖直撞。
“火車”隊伍里女孩子居多,她們一邊放肆地尖叫,一邊緊緊抱著前面的人,跟著隊伍蛇形穿梭,場面比起中心的pogo,算是溫馨柔和了許多。
此刻的輪回酒吧,已經儼然成了一個熱鬧非凡、拳打腳踢的大市場。
人們都開始自由發揮。
大牛早已按捺不住,興高采烈地帶著郝大寶、軍子幾人,一起加入了開火車的隊伍。
幾個人咧著大嘴,笑得門牙外露,像一群掙脫了束縛的野驢,跟著人群在酒吧里瘋狂轉圈。
高洋坐在貴賓席上,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看到,在臭烘烘的火車隊伍里,郝大寶那個肥碩的腦袋突然往前一探。
“噗”的一聲。
一口又濃又黃的大黏痰,劃出一道拋物線,結結實實地糊在了一個嘴上打了四根鋼釘的朋克姑娘的屁股上。
噴完之后,郝大寶若無其事地縮回腦袋,胖手又搭在了前面人的肩膀上,繼續瘋瘋癲癲地開著他的小火車。
坐在高洋身旁的黃貝,看到這一幕,尷尬得滿臉通紅。
她雙手緊緊地抓住高洋的胳膊,不無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,仿佛下一秒,她的愛人也要被這股洪流吞噬,徹底走上犯罪的道路。
輪回酒吧的鐵皮屋頂,被一波高過一波的聲浪震得嗡嗡作響,仿佛隨時都會被掀翻。
舞臺的聚光燈下,在輪回酒吧“臺柱子”嘯天的一聲:“心中有shabi,那是對搖滾樂最大的尊重。”的嘶吼聲中將現場氣氛推向了高潮!
嘯天一頭臟辮染得猩紅,像無數條燃燒的火蛇,隨著他身體的每一個動作瘋狂甩動。
他光著膀子,露出一身的小排骨,懷里抱著把貝斯。
他一邊狂飆著充滿荷爾蒙的臟話,一邊在舞臺上游刃有余地展示著他那“鄉村愛情”般的街舞。
一個能兼任貝斯手和主唱的人,往往在肢體協調性上有著異于常人的天賦。
嘯天不僅舞步異于常人,他的人生也跟正常人不太一樣。
嘯天出生于貴州,輟學后就被保送進電子廠擰螺絲,總體來說是個標桿級的牛馬,社會影響力屬于神經末梢水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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