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邊沉默了兩秒,聲音陡然拔高,像炸開了鍋:“高洋?我操!你偷了誰的手機?”
高洋望著對面移動公司大樓的玻璃幕墻,開始裝起逼來。
“我剛買的。有個富婆看上我了,非要包養我。你一會兒通知王文、軍子他們幾個,咱們下午四點,大牛琴行集合。晚上我請吃飯,順帶給你們引薦一下我的老baby,看看你們有沒有被玩的機會。”
“我去你大爺的,高洋!你他媽哪句話是真的?”
“晚上請你們吃飯是真的。趕緊的,別磨嘰。”
掛斷電話,他又撥了黃貝家的號碼。
聽筒里先是“喂喂”兩聲,接著傳來黃貝又好氣又好笑的罵聲:“你在哪兒撿的大哥大?高洋,你可不許干犯法的事兒啊!”
“我剛被一個胖娘們給包養了。一會兒你準備準備下樓,我去接你吃飯,咱倆做個了斷!省得你姨,我的老寶貝以后吃醋。”
“你是不是想死啊,高洋!”
高洋哈哈大笑著掛了電話,騎上車向家飛奔而去。
車鈴叮叮當當響徹滾燙的柏油馬路,驚飛了幾只蹲在電線桿上的麻雀。
它們撲棱著翅膀,飛向萬里無云的湛藍天空,像極了高洋此刻快要飄起來的心情。
回到家,他先沖了個澡,換掉身上那件早已被汗水浸透的t恤。
趁著李淑霞和高建國還沒下班,他把裝手機的盒子藏進衣柜深處,然后拿著準備送給張琳的v9準備出門。
走到防盜門前,他忽然停下腳步,轉身跑回自己臥室。
他從相冊里翻出一張自己前不久照的單人寸照,在照片背面,用圓珠筆寫下一行字:
“我不是丑逼,請收下我的一點心意!”
寫完,他心滿意足地揣著照片和手機,直奔郵局。
將包裹塞進郵局的窗口后,高洋又騎車來到了王大發食雜店。
王姨正踩著個小馬扎,費勁地往高處的貨架上碼放火腿腸。
聽見高洋在下面喊:“王姨,給我來條軟中華。”
她那雙藏在卷發下的眼睛,瞬間瞪得像泡菜壇子。
“咋了這是?你小子發財了?”她踩著吱嘎作響的塑料凳,“咚”地一聲跳下來,圍裙上沾著的餅干碎屑簌簌往下掉。
高洋一邊從兜里往外掏錢,一邊隨口胡扯:“嗯,考得還行,估計能去北大。學校提前給發了點獎學金。這不尋思著,今天請哥兒幾個吃點好的,也抽點好的嘛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王姨半信半疑地瞇起眼,肥厚的手指捏著那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,對著燈管來回照了照,又狐疑地掃過高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。
“真的,這還能有假?你不替我高興啊?”高洋再次肯定道。
“行啊你小子!大姨就知道你準有出息!”王姨瞬間眉開眼笑,“這煙,大姨給你算進價,給我240就行了!”
她麻利地從錢箱里找了六十塊錢遞給高洋。
“那可謝謝您了,王姨。”
高洋把煙塞進一個黑色塑料袋里,跨上自行車,在一片“有出息了別忘大姨”的叮囑聲中,一溜煙地騎向大牛琴行。
走進大牛琴行,一股混合著木頭、汗水和香煙的味道撲面而來。
郝大寶正撅著個碩大的屁股,臉幾乎埋進一個紙箱里,使勁擺弄著什么。
高洋走過去,對著那兩瓣被西褲緊緊包裹的屁股,抬腿就是一腳。
“你下午是不是在被窩里看小黃書呢?”
郝大寶被踹得一個趔趄,一頭栽進紙箱里,他直起腰,手里還抓著紙箱里充氣娃娃的一條腿。
他把娃娃扔回箱子里,臉上帶著一絲猥瑣的自豪:“小瞧人了不是?我都已經親自寫黃色小說了!我用看嘛?”大寶邊說邊拍了拍手,“這不今兒遇到點瓶頸,有些身體部位,搞得不是很清楚,跟牛哥這備用女朋友請教請教。”
高洋聽后哈哈大笑,對著大牛問道:“大牛哥?這你也舍得?”
“既然是備用的,就是誰都可以用。”大牛對高洋報以微笑。
話音剛落,大寶的賊眼就盯上了高洋的褲兜,手直接就伸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