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那點紅光被車流徹底吞沒,消失在馬路的盡頭。
高洋還維持著半蹲的姿勢,他緩了一會,然后,一瘸一拐的朝旱冰場里走去。
高洋走回旱冰場,腳踝處傳來的銳痛讓他眉頭緊鎖。
門內,《野人的士高》的音樂已經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嘈雜的人聲和一個女孩的哭泣聲。
場內的燈光不知何時已經調亮,驅散了曖昧,只剩下狼藉。
剛才那條“長龍”早已經散架,十幾個小太妹圍成一圈,中間是癱坐在地的郝大寶。
一個留著亞麻色頭發的小太妹伏在地上,正抱著自己的胳膊哇哇大哭,哭聲凄厲,引得周圍人指指點點。
王文則一臉怒氣地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,脖子上兩道清晰的血痕,像是被野貓撓了,滲著血絲,配上他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,活像個捉奸現場的小三。
軍子和李勇站在旁邊,一臉的不知所措。
餅餅早就不見了蹤影。
高洋皺著眉,拖著傷腳,一瘸一拐地走向人群中央。
剛才那個穿緊身牛仔褲的女孩眼尖,第一個發現了他,立刻迎了上來,滿臉關切地就要蹲下身去拉他的褲腳。
“帥哥,你沒事吧?你傷哪兒了?”
她的聲音又軟又甜,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焦急。
高洋腳下微微一錯,避開了她的手,眼神冷了下來,語氣里不帶一絲溫度。
“你別碰我!”
簡單的四個字,像是一盆冰水,兜頭澆在了牛仔褲女孩的熱情上。
她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,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。
這時,那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女孩,好像是她們的頭兒,抱著胳膊走了過來。
她下巴微抬,眼神掃過高洋,最后落在了低頭不語的郝大寶身上。
“帥哥,人是你朋友壓傷的,這事兒,你看怎么辦吧?”
郝大寶耷拉著腦袋,二百多斤的身軀縮成一團,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巨型鵪鶉,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高洋沒理她,從兜里摸出煙盒,抖出一根點上,深吸了一口。
尼古丁的味道讓他煩躁的心緒稍微平復了一些。
煙霧繚繞中,他才緩緩開口,看向那個五顏六色的鸚鵡頭。
“說吧,你想怎么解決。”
“我姐妹胳膊可能被你這胖子朋友給壓斷了!你們的負責!?”
“行,那咱們先去醫院,先看病。”高洋吐出一口煙圈,“別讓這姑娘坐在這兒遭罪了。”
他的語氣平靜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氣場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你說的是賠錢吧?你說,想要多少?”高洋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,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鸚鵡頭顯然也沒想到他這么直接,愣了一下才說:“爽快,醫藥費你負責,再賠一千塊錢精神損失費。”
牛仔褲女孩一聽,頓時不樂意了,拉了拉鸚鵡頭的胳膊:“姐!一千也太多了吧!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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