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謐的夏夜,晚風吹動窗簾。
一切,都很好。
第二天,晨光熹微。
高洋跨上自己的自行車,向黃貝家騎去。
到了樓下,沒等幾分鐘,就看見黃貝像只輕盈的蝴蝶,從單元門里飄了出來。
她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色t恤,淺藍色的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筆直的雙腿,腳上一雙帆布鞋。
黃貝幾步跑到他跟前,臉上帶著一絲剛睡醒的紅暈,眼角眉梢卻全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她很自然地側身坐上了自行車的后座,雙手輕輕環住了高洋的腰。
高洋蹬著車,車輪壓過清晨的馬路,碾碎了一地斑駁的樹影。
“我爸今天早上起來,看著你送的那箱茅臺,撓了半天頭。”
黃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帶著一絲笑意,溫熱的氣息拂過高洋的后頸。
“他一直嘴里嘟噥著說不對勁兒。”
高洋樂了,腳下蹬得更起勁了些。
“怎么不對勁兒了?酒是假的?”
“不是,”黃貝輕輕捶了一下他的后背,“他說,這么貴的酒,不是走親戚,就是有事相求。咱家跟他非親非故的,你一個學生,平白無故送這么重的禮……”
她頓了頓,聲音小了下去。
“他好像……發現咱倆的事兒了。”
“發現就發現唄。”高洋滿不在乎地說道,“這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兒,你我光明正大,天經地義。”
黃貝的臉頰貼在他的后背上,聲音悶悶的。
“可我還是心里有點害怕啊……”
“怕啥?”高洋故意逗她,“咱倆這叫合乎天理人倫,兩情相悅。你爸和大寶嘴都親了,咱不是也沒說啥嗎。”
“討厭!”
黃貝又羞又惱,笑著使勁兒掐了他一下。
自行車在街道上畫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線,伴隨著兩人清脆的笑聲,一路打打鬧鬧,很快就到了琴行。
軍子、李勇和大寶早就到了,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琴弦。
看見高洋和黃貝一起進來,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“我們都懂”的壞笑。
“呦,洋兒,嫂子,來啦!”軍子怪叫了一聲。
黃貝的臉“刷”一下就紅了,低著頭,不敢看他們。
高洋瞪了軍子一眼,把剛從水果店買的葡萄扔了過去。
“堵上你的嘴。……咦,你那拐呢?今兒沒拄嗎?”
“帶了,我早上還給河西清唱了一遍呢”,軍子邊說,邊跑去里屋,架著拐,嘴里唱著《星星點燈》走了出來。
惹得眾人哄堂大笑。
“洋兒,咋樣?以后這個也算咱樂隊的保留曲目!”
“我看挺好!這歌你唱有賣點!我是裝瘸,可你是真瘸!”高洋點頭首肯。
練習開始,激烈的鼓點和貝斯聲在大牛的琴行里回蕩。
高洋抱著吉他,感覺前所未有的專注。
音樂,兄弟,還有身旁靜靜看著自己的愛人。
他想,重生回來,這一切真好。
中午,幾個人勾肩搭背地準備出去吃飯。
走在大街上,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大寶忽然停下腳步。
“哥幾個,我跟你們說個事兒。”
他撓了撓頭,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“明兒起,樂隊這邊我就不總來了。”
眾人腳步一頓,齊刷刷地回頭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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