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洋,你說……朱姐是壞人嗎?”
“她不是好人,但也不是純粹的壞人。”高洋看著前方的路燈一盞盞亮起,“她如果真的為了姚叔好,就不會在明知他有家庭的情況下,還跟他糾纏不清。一時的感情沖動可以理解,但把沖動變成日常,就是自私。”
“那姚叔呢?”黃貝的聲音更低了,“他背叛了家庭,可是……他對朱姐又好像是真的好。”
“人性就是這么復雜。”高洋嘆了口氣,“沒有純粹的好,也沒有純粹的壞。姚叔犯了所有中年男人都可能犯的錯,在平淡的婚姻之外,尋找到了新鮮感和被需要的感覺,這對他來說,也許是一種感情的慰藉,但對姚英他媽,就是最殘忍的背叛。”
黃貝沉默了,她緊緊地環住高洋的腰。
“高洋,我老了,你會這樣對我嗎?”她幽幽地問了一句。
“我不會!”
“你為什么這么好呢?”
“我不會找那么老的,我會找一幫年輕的,你幫我管理她們,咱們一家人,快快樂樂地……唉,你怎么又踢人呢!”
……
翌日,陽光透過大牛琴行滿是灰塵的玻璃窗,照在地磚上。
空氣中,彌漫著一股宿醉般的疲憊和大戰將臨的躁動。
琴行中央的方桌上,擺放著這次行動的所有“軍火”。
一臺半舊的索尼dv,機身上還帶著電子市場的標簽。
一個款式老舊的女士手挎包,旁邊還有一臺傻瓜相機。
高洋靠在桌邊,拿起那臺dv,熟練地打開、關上,檢查著電量。
王文把相機和包往桌子中間推了推,甕聲甕氣地說:“我姑說這包她也不要了,咱們隨便弄。”
高洋點點頭,目光轉向剛剛走進門的軍子和李勇。
“昨天,你倆跟梢,有什么收獲?”
話音剛落,軍子和李勇對視一眼,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興奮的神情。
“洋兒,你昨天是沒去現場,沒看著!簡直沒法看!”
軍子表演欲瞬間上來了。
“那老逼登,真他媽是舞廳里的花蝴蝶!進去后,倆小時,能花了五十塊錢,跟五個平均年齡能當我媽的老娘們跳‘蹦擦擦’!”
一旁的李勇此時已經憋不住了,他站起身,一把摟住軍子的腰,學著侯大志那猥瑣的樣子,挺著胯,甩著頭,開始在琴行狹小的空間里甩開步子。
“來呀~快活呀~反正有大把時光~”
軍子也極度配合,捏著嗓子模仿舞女的呻吟:“哎呦,侯哥,你真有勁兒……身體可真棒!”
軍子嬌羞的捏著蘭花指,搭著李勇肩膀,李勇霸氣的把軍子的頭攬在自己懷里,兩人跳得忘我、忘情、忘臉。
“噗——”
王文一口水噴了出來,黃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,直接栽進了高洋懷里。
整個琴行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。
只有姚英,默默地坐在角落里,低著頭,一不發。
他臉上的陰霾,與周圍的歡笑格格不入。
高洋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,他拍了拍李勇,示意軍子他們停下。
“說正事。還發現啥了?”
軍子繼續匯報:“那老東西跟五個大媽蹦跶完,好像沒找到合心意的,又騎著車出去了。”
“我倆怕跟丟,趕緊也出來了。結果沒半小時,你猜怎么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