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洋啊,來來來,總聽我兒子說,她班有個才子,過來陪叔叔抽根煙、喝杯茶。”
炳振華從茶幾下,摸出一包軟中華,遞給高洋一根。
高洋“受寵若驚”地接過來,趕忙給對方點上。
“叔,您這煙……可是好煙啊!”高洋吸了一口,裝模作樣地贊嘆道。
炳振華顯然心情不錯,跟高洋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。
從國際形勢到股票基金,再到如今的下崗大潮。
高洋仗著自己兩世為人的見識,總能恰到好處地接上話,偶爾拋出幾個新穎的觀點,說得炳振華連連點頭。
其實,聊天這東西,不必追求深度,只求廣度;不求高度,只求溫度;不求結論,只求趣味。
配合好對方的語境,天南地北的聊,可能聊完,對方都忘記自己說了什么,但他會覺得很愉快,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。
這就夠了。
一時間,客廳里“翁婿”倆相談甚歡,煙霧繚繞。
就在這時,餅餅臥室的門,悄悄開了一條縫。
黃貝探出個小腦袋,對著高洋,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,臉上是得逞后壓抑不住的笑意。
高洋心領神會。
他立刻站起身,對炳振華說道:“叔,時間不早了,我跟黃貝就先回去了,就不打擾您休息了。”
“哎,這么快就走啊?再聊會兒唄!”炳振華還有些意猶未盡。
“不了不了,明天我們還有事。我們要勤工儉學,為自己籌劃大學的學費。”
“哦?小高,家里有什么困難嗎?叔叔可以幫你解決學費的問題。”此時的餅餅他爹有點越來越喜歡這小子。
高洋連忙擺手,“家里沒什么困難,就是想趁著假期,鍛煉下自己。”
此時,黃貝也從房間里出來,乖巧地跟炳振華告別。
兩人換好鞋,跟出來送行的餅餅使了個眼色,便走出了大門。
門“咔嗒”一聲關上。
高洋和黃貝的身影,徹底消失在門外。
餅餅轉身看見自己老爹還站在客廳中央,眼神里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像是在琢磨什么大事。
她沒好氣地走過去,一屁股陷進沙發里。
“爸,我說你也是,還主動要給高洋交學費?”
餅餅的語氣里充滿了抱怨。
“你也不問問我,人家高洋現在自己有公司,需要你那點助學金嗎?”
“哦?”
餅振華聽到女兒的話,略感驚詫。
他將目光從門口收回,落在自己女兒身上。
“他不是跟你一般大嗎?這就能賺錢了?”
餅振華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懷疑。
在他看來,這個年紀的孩子,不是在學校里死讀書,就是在外面瞎胡混,能不伸手問家里多要錢就不錯了,自己賺錢?還開公司?
這聽起來多少有點像胡說八道。
“對啊。”
餅餅理所當然地點點頭。
“我聽貝貝說,他一個月賺得還不少呢,好像……兩萬吧。”
“兩萬?!”
餅振華那張在商場上見慣了大風大浪,早已波瀾不驚的臉上,第一次浮現出毫不掩飾的震驚。
月收入兩萬,對他餅振華而,或許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。
可一個十八歲少年由此收入,那分量就完全不一樣了!
這意味著什么?
這意味著高洋有超乎常人的眼光、魄力和執行力!
餅振華在商海沉浮半生,見過太多所謂的青年才俊,可那些人,哪個不是在父輩的蔭庇下才嶄露頭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