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爸就知道打麻將,做生意,找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……他上次見我,還是一個月前……”
高洋和沐冰都安靜了下來,聽著她的傾訴。
“我其實沒有家!就有所大房子,我一個人住,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……”
“所以,我最大的愿望,就是將來能嫁一個有趣的、帥的、能天天陪著我、照顧我、只對我一個人好的男人。”
她說著,抬起頭,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,朦朦朧朧地,直直地看著高洋。
高洋沒心沒肺地咽下最后一口蛋炒飯。
“你別看我。我除了帥,你說的那些,我一樣都不沾。”
“我勸你,最好往別的地方看看。”
“哇——”
瀟瀟張開大嘴,又干嚎了起來。
“你怎么這么能裝呢?”她突然拔高了音量,“我告訴你!高洋,追我的男孩,能從萬豪排到市zhengfu!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!”
“你別哭了,我是把你當朋友了,才跟你說實話的!”高洋本想再損她幾句,但是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,實在不忍心,“你剛才說的那種男人,那是人嗎,他根本就不存在的?”
“又要帥,又要有趣,又要天天陪著你,還要獨寵你一個?”
“帥和專一,這兩個詞放在一起,本身就是個悖論!”
他放下筷子,身體微微前傾,盯著瀟瀟的眼睛。
“我勸你,別總盯帥的找,我有個朋友,奇丑無比,奇胖無比,他也許能做到專一!”
“高洋,你不用在這兒扎我心。咱們走著瞧。”
她猛地抓起酒瓶,對著自己的杯子“咕咚咕咚”倒滿,然后仰頭一口灌了下去。
劇烈的咳嗽聲響起,她被嗆得滿臉通紅。
“我操!……”
她還想罵,卻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,身子一軟,腦袋“砰”的一聲磕在桌子上,直接醉倒了過去。
世界,終于清凈了。
高洋捅了捅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瀟瀟,“你別死在這兒啊!帳還沒結呢!”
一旁的沐冰搖了搖頭,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惜。
她站起身。
“我帶她回我家吧。”
說著,她叫來服務員,攙扶著爛醉如泥的瀟瀟,下樓,打了個車走了。
二人走后,高洋細嚼慢咽地吃完最后一口蛋炒飯,喝了口酒。
他擦擦嘴,伸了個懶腰,美滋滋的正準備也起身離開,鐵板燒的領班卻帶著職業的微笑走了過來,遞上一張長長的賬單。
“先生,您好,一共是六千六百八十八元,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?”
高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。
我操!
……
第二天清早。
高洋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從混沌中拽出來的。
宿醉的頭痛像是有一把小錘子,在太陽穴上富有節奏地敲打。
他費力地睜開眼,天花板在視野里旋轉了幾圈才堪堪固定住。
昨晚的記憶像是一部被剪輯得支離破碎的默片。
一排排晃眼的大白腿。
滋滋作響的鐵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