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伙計看著跟他老板一個路數,膀大腰圓,一臉憨厚。
“幾位哥,龍哥讓我來接設備。”
大寶一馬當先,指揮著眾人,“來來來,都搭把手!”
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架子鼓、音箱等設備往倒騎驢上搬。
剛裝好車,一輛出租車“嘎吱”一聲停在路邊,穿著熱褲和露臍裝的餅餅,風風火火地從車上跳了下來。
“怎么?這是不準備等我,就要跑啊?”
“怎么能呢?在你還沒找到下家前,我們一定會照顧好文哥的遺孀的。”
高洋躲過餅餅的飛腳,把自己的自行車往黃貝懷里一塞。
“你馱餅餅,大寶馱我。咱們出發!”
……
黃貝載著餅餅,騎在最前面。
軍子和李勇一人背著一把琴,緊隨其后,跟倆個餓了幾天的流浪歌手似的。
而最拉風的,莫過于坐在倒騎驢上,扶著架子鼓的王河西。
此時的河西已長發飄飄了,他伴著車斗里殘留的韭菜葉,一路風馳電掣,好不得意。
大寶故意放慢了腳下蹬車的頻率,與前面的黃貝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。
他回頭對高洋說,“前天,我在北行碰碰涼,見到圖夕了。”
大寶警惕地瞟了眼前方,“我按照你之前交待的,把你跟黃貝處對象,還有瀟瀟追你的事兒,都告訴她了。”
“她什么反應?”
“挺傷心的。”大寶嘆了口氣,“眼睛都紅了,但我覺得,她還沒死心。”
高洋點了點頭,這個反應,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。
“過幾天你再約她。”高洋從兜里掏三張一百塊的票子,塞進大寶褲兜,“別去碰碰涼了,去紅房子西餐廳。”
“你幫我賺不少錢了,我不要”。
“拿著,你請和我請能一樣嗎?圖夕早就跟我說過,想去紅房子吃頓西餐了。”
高洋頓了頓,“這次,你告訴她,我跟黃貝上床了。”
“吱——!”
大寶猛地捏住了剎車,“不是,你瘋了吧你?!”
“我沒瘋。”高洋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,“這個坑,我必須提前挖好。”
“我咋沒懂呢?”大寶急了,“你這是在玩火自焚!”
“以后,你就懂了。”
高洋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咱倆這事兒,你必須管到底。”
“高洋,我跟你說,也就是你跟圖夕,我才管。換別人,我保證不帶沾邊兒的!”大寶梗著脖子。
“不,你不能。”高洋拍了拍大寶肩膀,“我的事兒,你都能管。反過來,你的事,我也管。”
“我缺對象!我要個娘們!”
“包我身上!”
……
說話間,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抵達了目的地——“于海龍麻辣燙”。
店門口,一個紅色的充氣大拱門在風中搖曳,拱門兩邊,稀稀拉拉地擺著幾個花籃。
“洋弟!你們來了!累壞了吧?來,進屋先喝點水。”
于海龍挺著大肚子,滿頭大汗地迎了出來。
高洋笑了笑說沒事兒。
就指揮著眾人把設備從倒騎驢上卸下來,開始在店門口搭臺子,接電線。
一切準備就緒,于海龍搬出兩大盤鞭炮。
“來!洋弟,一起崩一下,替哥哥沖沖喜!”
“噼里啪啦”一陣巨響,硝煙彌漫中,于海龍麻辣燙,算是正式開業。
就在高洋準備上臺時,他眼角瞥見王河西正往鼓架上,用膠帶粘著一張涂滿紅色顏料的衛生巾。
王河西粘完自己的鼓,還拿著兩片,要往高洋的麥架上貼。
“這是不是很朋克!?”
“你先別貼”,高洋用手攔住他,“人家新店開業,圖個吉利,你弄一堆姨媽巾糊上面,這合適嗎?”
于海龍聽見動靜,連忙跑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