瀟瀟得意地一揚下巴,“本姑娘想知道的事,就沒有打聽不到的。”
原來,高洋走后,她纏著沐冰問了半天。
沐冰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,竟把高洋在彩塔夜市為黃貝打架的事告訴了她。
瀟瀟的思路總是那么與眾不同。
晚上閑著沒事,她就拉著她表姐,非要來彩塔夜市逛逛,美其名曰來吃炒燜子,實則是想親眼看看那個讓高洋大打出手的地方。
結果剛到地方,就遠遠看見了“搖滾薯條”攤前,那兩個穿著jk裝,靚麗惹眼的黃貝和餅餅。
瀟瀟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那件高洋買的唐老鴨t恤,一股難以喻的羞憤頓時涌上心頭。
她二話不說,拉著表姐就直奔中街的商場,硬是仿照著黃貝和餅餅的樣子,給自己也配了這么一套行頭。
等她再殺回大排檔時,黃貝和餅餅已經收攤走人。
“你還會玩搖滾?”瀟瀟繞到高洋面前,上上下下打量著他,眼睛里閃著光。
她其實剛才在臺下已經聽了好一會兒了。
“唱得不錯嘛。”
她見高洋不說話,竟恬不知恥地自夸道:“我可真佩服自己的眼光,難怪我會愛上你。”
說完,她就想一屁股擠到高洋身邊坐下。
高洋一把托住她的腰,順勢站起身,從旁邊拎過來一張塑料凳子,放在她身后。
“你穿這么短的裙子,跟我坐地上?”
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嫌棄,“你可真虎。不怕褲衩子露出來啊?”
“我這不是沒穿過這玩意嘛。”瀟瀟嘟囔了一句,隨即眼睛一亮,湊過來,“咦?你開始關心我了?”
“你可別自作多情了。”高洋懶得理她。
說完,他獨自走上此時已是空蕩蕩的小舞臺,重新拿起吉他。
他調整了一下姿勢,手指落在琴弦上。
一陣與之前所有歌曲都截然不同的旋律,緩緩流淌出來。
那旋律里,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寥落和滄桑。
高洋的嗓音也變了,不再是嘶吼,而是一種低沉的、帶著顆粒感的吟唱。
“買石灰街車站的海鷗,山水禽獸和少年一夢……”
這首《郭源潮》,是他前世最愛的一首歌。
如果說,軍子之前的歌聲是烈酒,是發泄,那么高洋此刻的吟唱,就是一杯陳年的老茶,苦澀中帶著悠長的回甘。
宋冬野的這首歌,在高洋的審美里,就是民謠的天花板了,其他的,全叫屎。
這一刻,臺下,已經沒幾個人在聽歌了。
只有瀟瀟坐在塑料凳上,雙手托著下巴,癡癡地望著臺上的高洋。
那個平日里總是嬉皮笑臉、滿嘴跑火車的男人,此刻像是被一層孤獨的光暈籠罩。
唱到副歌,那句“你我都一樣,終將被遺忘,郭源潮……”時,瀟瀟的眼眶,毫無征兆地紅了。
一滴眼淚,順著她精致的臉頰滑落。
一曲唱罷。
余音繞梁。
高洋睜開眼,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。
他走下舞臺,坐回到瀟瀟身邊,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,點上,默默地看著夜空。
瀟瀟吸了吸鼻子。
“你寫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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