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他又跑到燒烤攤,對著小艾吆喝:“小艾姐!我這桌,腰子、肉串、雞架、心管、毛豆、花生……都給我往上整!我一會給你結賬!”
最后他又跟變戲法似的,從于海龍的冰柜里抱出可樂、芬達、雪碧,滿滿當當在林麗面前擺了一桌子。
高洋和黃貝、餅餅坐在一旁,笑瞇瞇地看著傻弟弟軍子忙前忙后。
林麗倒是落落大方地坐下,接過軍子遞過來的薯條,笑著說:“不用那么麻煩,我就是路過,過來看看你們。我又不是外人。”
一句話,又把軍子整了個激動萬分。
很快,滿滿一大桌子吃食就擺了上來。
大家都入席陪林麗吃飯。
軍子幾乎什么都沒吃,就坐不住了,他躥上小舞臺,拿起吉他。
“下面這首歌,送給我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!”
他對著麥克風吼了一嗓子,眼神灼熱地看向林麗。
然后,一陣狂亂的掃弦,開始自彈自唱起來。
那投入的表情,忘我的歌聲,讓旁邊他那幫小半個月積攢起來的農民工粉絲都停了下來,紛紛轉頭,給他鼓掌叫好。
“好!唱得好!軍子唱得好!”
林麗的笑容更深了,她端起酒杯,饒有興致地看著臺上那個為自己瘋狂的小男人,眼神里帶著一絲戲謔。像是在看一個耍寶的傻子,有趣,但僅限于有趣。
餅餅和黃貝湊在一起,在一旁小聲嘀咕著。
“軍子這次估計傷的還不能輕。”
“是啊,他今天怎么跟開了屏的孔雀似的呢?”
軍子一曲唱罷,正沉浸在自我感動中,臺下突然有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大哥站了起來。
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百塊錢,朝著舞臺揮舞。
“唱得好!小老弟!給哥來個《心太軟》!再來個《愛如潮水》!這錢就是你的了!”
2000年,一百塊錢點兩首歌,這絕對是夜市里喝多了的酒蒙子頂級消費了。
軍子也瞬間不淡定了,他跳下臺,一把接過那一百塊錢,興奮地沖著薯條攤那邊大吼:“大寶!大哥今兒性情了啊!給大哥加兩份大薯條!算我的!”
他扭頭又對李勇命令道:“小勇,去,給大哥滿上!陪大哥喝一個!”
說完,他自己也抄起一瓶老雪,高高舉起,對著那大哥遙遙一敬,然后仰頭一口氣吹了個底朝天。
“嗝!”
一個響亮的酒嗝后,軍子猛地把上衣一扯,露出如凈豬排般的上半身,光著膀子重新站到麥克風前。
“下面為我好大哥帶來首《心太軟》!希望我好大哥好大嫂今夜在海龍大排檔玩得開心,玩得愉快!繆賊克!走曲兒!”
熟悉的旋律響起,軍子用他那粗糲的嗓音,全身感情地唱著“你總是心太軟,心太軟……”。
臺下那群農民工兄弟今天是真的捧他,一起跟著他鬼哭狼嚎地《心太軟》起。
這個世界,仿佛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。而海龍大排檔前的小舞臺,毫無疑問是重癥區。
唱完兩首,軍子意猶未盡,又贈送了好大哥一首他的成名作《逼上梁山》,他像一頭驢一樣嘶吼起來。
臺下的高洋和林麗笑得前仰后合。
笑聲止住,高洋看著林麗,忽然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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