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之前公司培訓了槍械使用教程,林夏倒也不生疏。
兩人一前一后朝著木屋走去。
還沒進門,林夏就聞到一股臭味。
“媽的,真死了?”老湯捂著鼻子,猛地一腳踹開門。
兩人向屋里看去,只見一個身影低著頭跪在地上,頭挨著地,雙手也趴在地上。
在他身下,一條已經干枯的血線一直延伸到門口。
看來已經死挺久了。
他跪倒的方向是墻角的一張四方桌,上面擺著一節黑色的木頭,前面碗里還插著斷香。
“有點像佛教的五體投地。”林夏皺眉道。
“你還知道這個?”老湯愣了一下。
“瞎說的。”
老湯無語地笑了,他提著槍走了進去,用槍捅了捅那人。
下一秒,那人就徹底癱在了地上,像一攤濕潤的橡皮泥。
林夏皺著眉跟上來,雖然不是很怕,但這味道是真的沖。
他之前在火葬場干過,那里的尸體一般都是處理過的,不臭,這個倒是異常的臭,而且還是能讓人產生強烈生理不適的臭。
“嗯和上一個一樣,這里果然有鬼。”
“上一個也是這么死的?”
“嗯,下一個估計也是。”說著,老湯朝著林夏笑了笑。
伸手不打笑臉人,嗯是怕挨打。
“走吧,去拿裹尸布,把他送回去。”
老湯轉身離開,林夏跟上。
這地方看起來還真是有點邪門,即便他為了錢做過火葬場扛尸體的、兇宅試睡的、黃河撈尸的等等一系列危險工作,他現在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兩人拿了裹尸布,把男人包了起來,給他翻身的時候才看到傷口。
在脖子上有個大口子,像是被某種牙口不好的野獸給活活撕扯開的。
當時他應該還沒有死,一路掙扎到木屋這里,然后給這截木頭磕頭?
林夏有點想不通。
不第一時間向公司求救,而是向這截木頭求救,他認為這截木頭更有可能救自己嗎?
這截木頭又是什么東西?
帶著滿心疑惑,林夏和老湯把男人搬到了卡車車廂角落里。
“把這些木頭裝上車。”老湯指揮道,“我去旁邊抽個煙,滲人的慌。”
老湯跑到車頭蹲下,點著香煙慢悠悠地坐在草甸上。
林夏則去開叉車,把木頭全都運上了車。
這些木頭不是這里常見的美人松,而是一種黑皮黃心的木頭,倒和屋里擺著用來供奉的木頭不同,屋里那是黑皮黑心的。
“這是什么樹?”裝完車,林夏問老湯。
“黑梨花。”老湯掐滅煙頭,站起身,指了指大山深處。
“那邊就有這種樹,公司只要這種,每個月只要砍十棵就算達標。”
林夏點了點頭,還算簡單。
老湯冷笑一聲,也不想再嚇唬林夏,一溜煙上了車。
“走了騷年,自己一個人保重,有危險就聯系公司,公司的人一個月后來給你收尸體。”
卡車的引擎聲逐漸遠去,林夏好像理解了上一個伐木工為什么瀕死的時候做出那樣的選擇了。
等公司來了,他早臭了。
但拜那截木頭,也挺荒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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