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劉氏賣了好,也算是將溫婉大度表現得更入木三分些。林夢瑤溫顏細語道“母親,舅母跟舅小姐雖耿直了些,可終究是從無害人之心的。您莫要生了她們的氣,否則……否則夢瑤可就罪過大了……”
得了林夢瑤這番話,劉氏自又是一陣感慨,話中自然少不了將林夢瑤夸贊一番。只是,也不曾再多留,因為屏風外還有讓她更為掛心的,那邊是顧北辰——宋大夫正在給顧北辰把脈。
顧如玉自是隨著劉氏出了去的,林夢瑤整理了衣襟掙扎著坐了起來。慧珠趕緊上前扶了一把,落淚低聲道“小姐這傷口不是都結痂了么,怎的……”
“奶娘莫擔心,只是磕著了而已!”
林夢瑤輕描淡寫,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。自顧如玉隨著進來后,林夢瑤便發現她滿目狐疑,并時時有一探她傷口的姿態。本來,那傷也是真的,只是傷在里面未能使人盡信。林夢瑤思前想后,對自己下了狠手,抓豬胸口時摸索著結好的痂便是猛力扯開,如此便出現了鮮血汩汩之象!
女人啊,狠起來,真是可怕——林夢瑤終于明白前生趙倩兒為何能對她那般殘忍。也是,人一旦狠下心來,都能對自己下得了這般狠手,更何況對別人呢!
月朗星稀,劉氏帶著顧如玉等人離開的時候,已經是亥時過半,整個凝云閣終于安靜了下來。只是面對著屋子里身體抱恙的兩位主子,慧珠與翠竹有些不知所措了。離開擔心著。不走,可今日便算是自家小姐與姑爺真正相處的第一夜。
“你們退下吧。”顧北辰喝了一碗雞湯,將空了的碗遞給慧珠,而后接過翠竹遞過來的帕子抹了嘴,道“這里不需伺候了。”
兩人均是一愣,回頭看看林夢瑤。林夢瑤自是淡淡一笑,而后向她二人擺了手,示意她們出去。其實,此時林夢瑤的心里并不如面上平靜,這是此生初次與正常男子獨處一室,雖有夫妻之名,但終究無夫妻之實,而她暫時也沒有將“夫妻”二字造實的準備——當然,就她此時的狀態,也是無力造實的。
相較于林夢瑤,顧北辰倒是顯得尤為輕松自在。許是這半月以來睡久了,他隨手翻了書案上的詩集便坐了下來,宛若這半月之久的沉睡除了讓他消瘦了些,全然沒有過多的影響一般,整個人在燈下神采奕奕。
“這是我的詞作。”顧北辰猛然回頭看了靠在榻上的林夢瑤一眼,不是詢問,而是肯定。他忘記了不少,可他也記得不少,這些詞作是他之前收在箱子里的“怎會在這里”
林夢瑤的精氣神自然不及顧北辰,雖覺得眼下情景尷尬奇怪,卻忍不住恍恍惚惚起來,昏昏欲睡。得了顧北辰的問,便又只能強打精神應了一聲“看著有些韻味,便讀了。”
“有韻味”
顧北辰先是一愣,然后勾嘴淡笑,便不再說話。以往說他滿腦子不著邊際的人大有人在,說有韻味的,林夢瑤倒是第一個。又翻讀了幾篇,兀自回首,那林夢瑤卻已經倚在榻上睡著了。
美目微閉,柳眉緊蹙,倒似有萬般哀愁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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