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情合-->>理,夏玉娘面『色』哀戚,繼續道“其實,阮青妹子的身子一直不好,常年咳嗽而不得治,此次估『摸』著是舊病復發了。只是,以前家道昌盛,還能整日里靈芝人參地予她養著,可眼下,家道不濟啊,……我這心里對阮青妹子甚是有愧……”
說著話,眼眶已然泛紅,帕子一掏,便是落下淚來。這般情態,那夏玉娘宛然是個面善心慈的!
林夢瑤嗤笑,夏玉娘便是用這副模樣堵住了富陽的悠悠眾口的,在富陽人口中,她就是個通情達理的表率。只是今日,林夢瑤真心要將她的虛偽面具給撕下來。
“母親是個善良的,總時時掛念青姨娘的病情。”林夢瑤跟著抹了兩滴眼淚,見劉氏面上也有凄然之『色』,繼續道“即便是現在家道不濟了,還處處尋了好衣好食地予青姨娘享用,憑白地卻虧待了自己,夢瑤甚是愧疚……”
話語微微一頓,林夢瑤轉身對劉氏道“母親前日賜我一些綢緞,夢瑤想著借花獻佛,以表愧疚敬佩之意,可好”
劉氏哪有不允的,自是點頭應著,林夢瑤得了劉氏的意,走近夏玉娘,突然驚嘆道“呀,竟是女兒眼拙,母親身上分明是上好的蘇州錦緞,我那絲帛倒是拿不出手的了。”
“哎呀,舊的,皆是穿了好些年的了。”
“哪像是好些年呢,這『色』澤鮮亮,針腳嶄新,分明是新縫制的。”
林夢瑤連連嘆道,劉氏聞聲,臉『色』便沉了下來。這般沉了面『色』,自不是因為林夢瑤的行,而是因著夏玉娘。此時此刻,她才細細打量了夏玉娘,一身的珍稀錦繡,滿頭的珠光寶氣,那是家道中落的『婦』人模樣!于此,夏玉娘剛剛的話也便大打了折扣。再想到林夢瑤偶有語阮青的處境,她不得不想到阮青不是不能來,而是不得來!
嗤笑之『色』已經不作掩飾,劉氏喚了林夢瑤坐下,與她輕語談論著婚禮一應事宜。這婚禮事宜本應與林氏主母的夏玉娘商討,劉氏如此自然是給夏玉娘一個警示。那夏玉娘也是心知肚明,卻也只是暗罵林夢瑤心思惡毒,絲毫不去反思自身的過錯。
不知不覺,時已正午,與顧北辰游賞憩園的林紓回了廳堂,面上自然少不得艷羨與巴結。他自也是注意到氣氛不對的,琢磨著這是大戶人家骨子里的傲氣,就更加彎下腰身來了。
飯后,劉氏直要去看看阮青,夏玉娘面『色』大變。
“這……”
“怎么我竟是見不得我那阮青妹子的”
“不不不,自然不是……只是阮青妹子身子染病,若是傳染了親家母倒是不好的。”
“哼,我的身子骨硬朗著呢,別說小病小桶的,就是魑魅魍魎般的跳梁小丑在我面前,我也是能將她打出原形來!”
直譏諷夏玉娘,那夏玉娘偏生還不得發作,只能在心里恨得要癢癢,然后忐忑不安地與劉氏一道往桃花塢而去。
顧家家大業大,以至于劉氏竟不知道桃花塢就是顧北辰置下的產業,兜兜轉轉到了桃花塢,還怨責顧北辰怎的將阮青安置在這么遠的地方。到了桃花塢,下了馬車,劉氏也不等林氏夫『婦』,帶著林夢瑤與顧北辰就進了去。
清泉是第一個看到劉氏的,急忙請了安,然后在前面帶路。
林夢瑤還是記得阮青的住所的,可跟著清泉竟是轉過了好幾道長廊,這才到了西廂最偏僻的院子里。
“青姨娘就在里面。”
“不是應該在前院的飛紅閣么”顧北辰面『色』沉郁,在劉氏發作之前問了出口“怎會到這般偏僻的地方”
“這……林夫人說……說這里清靜,適合修身養『性』……”
“修身養『性』哼,倒不知道該修身養『性』的是哪個!”
這是林夢瑤如顧府以來,第一次見到劉氏震怒,而偏偏不然,這般震怒還是因為要護著她的母親的。按理說,林夢瑤該覺得異常感激,可不知為什么,對于劉氏這般震怒,她總覺得有些不太真切與自然。
未及林夢瑤多想,院子里便傳來一陣琴音,如泣如訴,毫不傷感。不用多想,自然是阮青所作。劉氏紅了眼圈,帶著顧北辰與林夢瑤進了去。屋子的窗戶是開著的,阮青就坐在窗前,只是目光呆滯,竟似乎穿過他們的身子而去。
雖說原主記憶有限,但對阮青的記憶卻是極其豐富的,可看著這樣的阮青,林夢瑤竟有種不曾相識的感覺。這樣的阮青雖也有一貫的面『色』凄凄,眼中卻多了一絲往日里所沒有的神『色』——即便是淚雨連連,那份倔強與冷清也是明滅可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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