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鎮的硝煙還未散盡。
韓石蹲在一頭三階雷光鷹的尸體旁,指尖沾著妖獸尚未凝固的黑血。他的靈眼微微開啟——這是石鎖在筑基中期后解鎖的微弱神通,能看穿靈氣流動中的異常,像一層濾鏡,將天地間的雜氣都染成不同的色澤。
“不對。”他皺起眉,指尖的靈力順著雷光鷹的傷口滲進去。石鎖的藍光透過他的指縫漏出,像一根細小的探針,扎進妖獸的經脈。
雷光鷹是三階妖獸,肉質緊實,靈力殘留濃郁,但此刻韓石探到的,卻是藏在靈力深處的黑色絲線。那些絲線比發絲還細,帶著股陰寒的腐蝕氣息,像活物般順著血管蔓延,最終匯聚在妖獸的識海位置——那里,還殘留著一縷極淡的、被馴化的魔氣。
“不是天然的。”韓石的呼吸頓了頓。
獸潮中的妖獸雖被操控,但體內的氣息都是狂暴的殺戮之氣,絕不會有這種陰煞入體的魔紋。這絲魔氣太隱晦,像被精心編織進妖獸的靈力脈絡里,若不是石鎖的靈眼,根本發現不了。
他站起身,走到另一頭被擊殺的撼地蠻牛尸體旁。同樣的情況——蠻牛的腹部傷口里,藏著同樣的黑色絲線,魔氣順著肌肉紋理擴散,像一張看不見的網。
韓石的手心微微出汗。他想起黑石城血牙坊的血案,想起厲飛雨面具下的笑容,想起趙乾手里的蝕骨散殘渣。所有的線索像串起來的珍珠,終于找到了線頭:這場獸潮,根本不是天災,是魔道勢力刻意推動的!
“他們在做什么?”他摩挲著石鎖,殘魂的聲音適時響起:“這些魔氣……是‘陰煞宗’的‘御獸訣’。他們用秘法將魔氣注入妖獸體內,既能操控獸群,又能慢慢侵蝕妖獸的神智,讓它們變成只懂殺戮的工具。”
“目的呢?”韓石問。
“不清楚。”殘魂沉默片刻,“但能把陰煞宗的御獸訣用得這么熟練……要么是陰煞宗的余孽,要么是得到了他們的傳承。”
韓石抬頭望向天空。遠處的獸群還在嘶吼,天空的怨靈還在盤旋,但他知道,這場戰爭的幕后黑手,比他想象中更可怕。
他轉身走向黑巖山的方向。路上,他又檢查了幾頭高階妖獸的尸體,每一頭都藏著同樣的魔氣痕跡。這不是巧合,是蓄謀已久的陰謀。
回到黑巖山時,夕陽已經落下。王隊長正在營地門口等他,看到韓石,立刻迎上來:“怎么樣?坊市的獸群清理完了?”
“清理完了。”韓石點頭,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塊妖獸的爪子——那是雷光鷹的爪子,指甲里還嵌著黑色絲線,“隊長,你看這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