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孫沖癱在地上,渾身骨頭仿佛散了架,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劇痛。
他看著那個向他走來的身影,瞳孔中滿是驚懼。
程處輝的臉上,掛著一種讓他毛骨悚然的笑容。
那不是勝利者的喜悅,更像是一種……貓捉老鼠的戲謔。
“別……別過來……”
長孫沖想要求饒,想喊出“我認輸”三個字。
但程處輝根本不給他機會。
“砰!”
一腳,精準地踹在他的肚子上。
長孫沖整個人像蝦米一樣弓了起來,剛到嘴邊的話,變成了一聲痛苦的悶哼。
“哎,你剛剛想說啥來著?”
程處輝蹲下身子,一臉“和善”地拍了拍他的臉。
“聲音太小了,我沒聽清。”
長孫沖疼得眼淚鼻涕直流,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,張嘴就要大喊。
“啪!”
一個清脆的耳光,又把他準備好的話給扇了回去。
“嘖嘖,你看你,怎么還流口水呢?”
程處輝一臉嫌棄地甩了甩手。
臺下的眾人,徹底看傻了。
這哪里是比武?
這分明是單方面的蹂躪!
原本他們以為,長孫沖集結了六七十號人,就算程處輝再能打,也得雙拳難敵四手。
可現在呢?
六七十人,在程處輝面前,簡直就是土雞瓦狗,不堪一擊。
更讓他們心驚的是程處輝此刻的舉動。
他明顯是在故意折磨長孫沖。
每一拳,每一腳,都巧妙地避開了要害,卻又將疼痛放大到了極致。
他就是不讓長孫沖有開口認輸的機會。
“這……這也太狠了吧……”
“長孫沖這次是踢到鐵板了。”
“活該!誰讓他之前那么囂張,還想以多欺少。”
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,看向臺上長孫沖的眼神,充滿了同情,但更多的卻是快意。
“住手!”
就在這時,一聲雷鳴般的怒喝從人群后方傳來。
聲浪滾滾,震得眾人耳膜生疼。
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。
只見長孫無忌黑著一張臉,大步流星地走到擂臺邊。
自己的兒子,當著滿朝文武,天下才俊的面,被人像狗一樣毆打。
這打的不僅僅是長孫沖的臉。
更是他長孫無忌的臉!
是整個長孫家的臉!
程處輝終于停下了動作,他緩緩站起身,轉頭看向臺下的長孫無忌。
他的臉上,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。
“長孫大人,有何指教?”
長孫無忌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程處輝厲聲斥道。
“豎子!安敢如此羞辱吾兒!還不快給老夫住手!”
程處輝聞,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他攤了攤手,一臉無辜。
“住手?”
“長孫大人,我為什么要住手?”
他指了指地上已經快要昏厥過去的長孫沖,慢悠悠地說道。
“陛下親定的規矩,只要沒掉下擂臺,或者沒有親口認輸,比試就不算結束。”
“令郎現在,可還沒認輸呢。”
頓了頓,程處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。
“再說了,剛才他們六七十號人圍毆我一個的時候,怎么沒見您老人家出來喊住手?”
“那時候,他們可曾給過我程處輝半點機會?”
“現在打不過了,您就出來拉偏架了?”
“長孫大人,您這雙重標準,玩得可真夠溜的啊。”
一番話,字字誅心。
懟得長孫無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張著嘴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是啊。
之前是他兒子以多欺少,仗勢欺人。
現在被人反過來吊打,他有什么資格站出來指責?
規矩,是死的。
可人心,是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