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帶著幾分戲謔的話,卻讓空氣中的殺意濃烈到了極致。
白貝不敢接話,只能把頭埋得更低,恨不得當場鉆進地縫里。
程處輝不再理他,轉身吩咐道。
“拿筆墨紙硯來。”
很快,有親兵將文房四寶呈上。
程處輝將東西放在白貝面前的地上。
“寫。”
“寫……寫什么?”
白貝抬起頭,眼中滿是茫然和恐懼。
“寫信給長孫無忌。”
程處輝的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弧度,只是這笑容里,再無半點溫度。
“告訴他,云南王已死,大事可成。”
白貝瞬間瞪大了眼睛,他雖然蠢,但還沒蠢到家,隱約明白了程處輝的意圖。
這是要……坑死長孫無忌啊!
“王爺……這……”
“這是你活命的第一步,也是你納的第一個投名狀。”
程處輝的眼神平靜地落在他身上。
“寫,或者死。”
“我寫!我寫!”
白貝再也不敢有絲毫猶豫,迅速拿起毛筆,趴在地上。
在紙上寫下了那句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謊。
寫完后,他恭恭敬敬地將紙條呈上。
程處輝掃了一眼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“不錯,字還挺好看的。”
他接過紙條,走到一只關著信鴿的籠子前,將紙條卷好,塞進信鴿腿上的信筒里。
“去吧。”
他打開籠門,輕輕一揚手。
那只信鴿撲騰著翅膀,沖出大堂,轉瞬間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。
程處輝望著信鴿消失的方向,眼神幽深。
長孫老狗,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。
這封信,就是你日后通往地府的憑證。
他轉過身,對已經癱軟如泥的白貝下達了新的命令。
“立刻關閉所有城門,全城戒嚴。”
“一只蒼蠅都不許飛出去,明白嗎?”
“明白!明白!”
白貝連滾帶爬地起身。
“還有。”
程處輝的聲音追了上來。
“傳令下去,城中每家每戶,派一人前來刺史府前集合。”
“我只給你們半個時辰。”
“是!小人這就去辦!”
白貝如蒙大赦,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。
看著他狼狽的背影,程處輝的目光轉向韓信。
“韓信。”
“在。”
“把這些尸體處理一下,味兒太沖了,影響市容。”
程處輝捏了捏鼻子,一臉的嫌棄。
“是。”
韓信面無表情地應道,隨即開始指揮親兵拖拽尸體。
程處輝又想起了什么,指了指跑遠的白貝,對韓信笑道。
“對了,以后別叫他白貝了,聽著拗口。”
“叫他老白就行,親切。”
韓信的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,但還是低頭領命。
“是,王爺。”
半個時辰后,刺史府前的廣場上,黑壓壓地站滿了人。
南詔城的百姓們被士兵們強行從家中叫了出來,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驚恐和不安。
當他們看到廣場中央那幾具無頭的尸體,以及被高高掛在旗桿上的白川等人的頭顱時。
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陣驚呼和倒吸冷氣的聲音。
程處輝在一眾親兵的簇擁下,走上了刺史府門前的高臺。
他目光如電,掃過下方一張張惶恐的臉。
整個廣場,鴉雀無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