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征百思不得其解。
程處輝路過他身邊時,忽然停下腳步,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得一臉燦爛。
“魏大人,家妻的清白,可就全靠您了。”
“您可千萬要明察秋毫,還我夫人一個公道啊。”
說完,他便大搖大擺地走了。
留下魏征一個人在風中凌亂。
他看著程處輝那輕松愉快的背影,又想了想剛才侯君集那副劫后余生的德行。
一個被罰閉門思過。
一個被罰了一年俸祿。
怎么這兩個人,看起來,比誰都開心?
……
三日后。
公主府。
窗外陽光正好,李麗質卻沒什么心情欣賞。
她放下手中的毛筆,看著旁邊已經堆成小山一樣的宣紙,揉了揉發酸的手腕。
“夫君,事情查清楚了。”
李麗質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疲憊,也有一絲了然。
程處輝正躺在不遠處的軟榻上,優哉游哉地看著一本閑書。
“哦?說來聽聽。”
“高士廉,高伯伯,昨夜里,悄悄去了魏征的府上。”
李麗質慢慢說道。
“今天一早,魏征就上了一道請罪的折子,說他御下不嚴,聽信讒,險些冤枉了忠良。”
程處輝翻了一頁書,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“高士廉?”
“他不是東宮的人么。”
李麗質走到他身邊坐下,靠在他的肩膀上,聲音低了下去。
“是啊。”
“所以,這次在背后搞鬼的,就是太子。”
“唉。”
李麗質幽幽地嘆了口氣,放下了手中的毛筆。
她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宣紙,只覺得手腕酸痛,心里更是堵得慌。
“不喜歡?”
程處輝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軟榻上傳來,帶著幾分慵懶。
“嗯。”
李麗質輕輕點頭,走到他身邊坐下。
“我不喜歡這些。”
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,還有藏不住的厭倦。
“不喜歡太子哥哥用這種手段,也不喜歡父皇這樣……”
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。
父皇的處置,明著是罰,暗里卻是賞,這種帝王心術,讓她感到陌生,甚至有些害怕。
朝堂上的風云變幻,比戰場上的刀光劍影,更讓人心驚。
程處輝放下手中的閑書,坐直了身子,將她攬進懷里。
“我知道。”
他輕輕拍著她的背,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。
“有夫君在呢。”
“天塌下來,我給你頂著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,就去做。”
“不想做什么,就什么都不做。”
他看著她的眼睛,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“你只要安安心心,當你的長樂公主,當你的藍田公主,當我的好夫人,就夠了。”
程處輝見她只是沉默地看著自己,眼眶微微泛紅,便笑了笑,繼續說道。
“你不說話,我就當你答應了。”
“以后,這些腌h事,都交給我。”
“你就負責貌美如花,順便幫我花錢。”
李麗質被他這番話逗得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,心里的陰霾散去了大半。
她不再說話,只是將頭輕輕靠在了程處輝的肩膀上,感受著那份獨屬于她的安穩。
這份依偎,勝過千萬語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。
程處輝伸了個懶腰,神清氣爽。